冥帝思不再与我详说,只抬手唤来一片祥云,一路飘向东海方向。
但我却在那刹那间,恍惚间瞧见有另一朵落在了金陵皇城中,仔细想来也对,昭华毕竟是九重天的天君,这厢突下惊雷,无法坐视不管。
也正如我猜想的那般,才刚感到天一阁的玉枢真人,果然瞧见天盘珠落,满目星辰已现象,这才晓得凡界最先落下惊雷,可却终是晚了众仙一步,险些被围堵在天门前。
冤魂无数,玉枢沉了心看着,叹息一声,方隐进了内阁。
昭华端坐在书案前,可手中握着的那杆朱笔,却迟迟未能落下,任由墨汁染花了纸张,人好似丢了魂识一般,再无半点儿心思。
玉枢瞧着模样,垂眸作揖,说:“天君,天问已显,此时天宫前众仙聚集,还望您先将凡界的事情放一放,速回天宫处理天问!”话毕,内阁宫灯巨熄,再无光亮。
唯有昭华一声急咳,将那本就染花一片的纸上,沾上了点点红星。
玉枢跟在后头看着心疼,却不知说些什么,只能挥手将人皇的尸身送回龙榻上,就此晋朝灭,人间再无金陵皇城,唯有那一夜的火光,记载了从前的辉煌,以及一位帝皇恋妃的荒谬传说。
昭华浮在半空,看着火光的尽头,剑眉皱的很深,说:“东海虽是冥帝思归地,可却藏龙卧虎,她不识水性,难免会遇上什么难事,你带我去暗中瞧着,一旦有事速速来报!”褪去人皇肉身的外表,那一身金衣加身,配以周身的龙罩之气,不由使玉枢迷了迷眼。
他这是有多久没见过真正的天君了。
但自做了昭华的亲信,这三界之中便也再没有了什么愿不愿意做的事情。
玉枢缓缓俯身垂眸揖手领命,直到那屡金光消失在眼前,才转身赶去东海。
坐在低处远远瞧着上空不断浮动的雷云和哭喊声,缪若心头十分欢快,不时嗤笑两声。
单雪自前殿一路跑过来,高喊着:“娘娘,不好了,皇城四处起火,人皇薨逝了!”
缪若闻言转了身子,嘴角挂着一分诧异之色。
昭华竟然走了?!
消息传了慢了些,也不过是因东宫位处东南,距离人皇的寝殿稍远,可却也给了缪若诸多方便,此时他赶回九重天处理天象,仲灵再没有了保护伞,果真是老天爷都在暗中相助,她又何必自怨自艾。
登时不顾自己发鬓散乱,缪若拉住单雪问:“本宫没有记错,前几日一直让你盯着那个大理寺少卿晏修远,如今他人在何处?”话毕走到远处的方桌上前,端起了一杯温茶,润了润干涸的喉咙。
单雪不知缪若何意,但还是如实相告,那少卿已然辞官还乡,去的地方正是赶考之前的老家。
闻言缪若的眼中流露出了阴险,即是回老家,莫不如让本宫送他回老家。
浮在祥云之上,我握着怀中散碎的玉珠,心头总是惶惶不安,冥帝思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念叨两句,说:“你莫要再去花费心神去想那个苦命书生,他此生本就是因那往生业火而来,如今栾溪出了意外,对他而言相当于改命,并且还是改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命格!更何况眼下我们即将回到东海,该担心的应是我们自己才是,莫要多念了”话音一落,又闭上双眼开始掐算着什么。
话虽是这样说,但我这颗心还是放不下,毕竟答应了栾溪要照顾好人,若是没有做到,岂不是失信。
待再抬起眼眸时,祥云之下已然是浩海一片,仿佛要比我之前来东海时,还要汹涌一些。
随着祥云缓缓落在巨石上,冥帝思的脸色却不似最初那般好了,像是出了什么了大事。
才刚要张口发问,却见他又闭目开始掐算,我不好打扰,只得开始一座座石山开始数着,却发现比从前少了许多,好似都被这东海吞噬了。
约莫过了一会儿,冥帝思才算是回了神儿,一手将避水珠递给我,自己个却率先下了水,左右有了避水珠,我也无需再多忧心,便纵身一跳沉入东海,眼见着面前的山山水水,被海中的虾蟹鱼怪所代替,心口处免不得憋闷一些,却再没有了窒息之感。
可我入东海跳的是快,却没能注意到暗处的礁石上,站着一位青衫仙者,腰间的红册正隐隐发光,狭长的双眸目视的海面,眉心处的忧愁却愈发明显深邃。
金陵皇城火光冲天,却也缓和了百姓们的哭喊声,铁骑入境盖了新房,改朝换代,缪若站在屋檐看着一切,眼中丝毫不带怜悯之心,三界之中唯有凡人手无缚鸡之力,整日用拜奉祈求天神降临,驱赶灾难,却从不晓得自食其力,与其每次开天恩施救,莫不如将此地清洗,造就出新的人类,也总好过这一群窝囊废。
继而她甩袖带着单雪腾云追赶晏修远,终是在城外的一所驿站中,追上了那辆清减异常的马车,单雪上前寻到了法器,方才转身说:“娘娘,这书生不过是个凡人,归根到底强加上关系,也不过是栾溪一世的劫,可如今我们要动手杀了他,怕是要犯了封印,届时天宫必然有显像,这”
缪若瞧着单雪一副胆小的模样,便怒不可遏一手躲过法器,淡淡道:“不过是个凡人,还是做了亡国奴的凡人,本宫都不怕,你在这儿担心个什么!再说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要自己亲自动手,杀人何须宰牛刀,这一次本宫就让仲灵亲手为自己做下的孽障,付出应有的代价,”话毕手中沾染了栾溪血气的法器,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