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不时浪起云涌,加之总有一两只妖灵攀爬上来,魔君一手紧紧握住昭华衣袖,一脚又不得不时不时踹两下,以防那野兽妖灵冲上来,突击了他们背后的地方。
然昭华并不理会这些,收了赤霄龙云剑,只想摆脱魔君这一路的纠缠,但耐不住那人太过执拗,手中的蛮力倒是不少,将至站在原地听那说了无数遍的话,又一次席卷双耳。
曾几何时,帝君也是见过这场景的。
那时昭华天君早已斩断情弦,不懂得魔君口中说的一见钟情为何意,只晓得大抵是休战,免了三界涂炭。
正当此时,冥帝司猛跑过来,焦急道:“您怎么此时才来,东海不知为何多了妖灵野兽,仲灵带着三尊法器先行赶去了栾华子,怕是此时法阵已然启动!”
昭华闻言神情一瞬变得阴沉,甩落魔君,说:“几时见她入海,这里又为何会出现如此之多的天兵尸首,可是苍翼闯了九重天?”
冥帝司顿了顿,哽咽道:“并非苍翼,而是你五百年前迎娶进九重天的天后——缪若。”
他原本一路赶来心中便不大安稳,果然还是出事了。
缪若记恨仲灵一事九重天人人皆知,百年前的焰冰地狱,他便只的求西天王母出手,才算没有将事情闹大。
而今,她竟还不知收敛。
昭华不再耽误下去,握着赤霄龙云剑说道:“你且替本君照看好东海,待栾华子关闭,再来此相见!”
话毕金光消散,只留做云边那一抹光晕。
可昭华这厢走的是极为速度,却忘记身后的张了张嘴的魔君,登时将战戟一握,想要腾云追过去。
却被冥帝司同帝君一手拉住,魔君怒道:“他可以去救心上人,老子的儿子那债还没还呢,就这么死在栾华子里,算个什么!”
话毕一道雷云闪过,魔君也不见了。
冥帝司见状哭笑不得,与帝君说:“我从前只晓得仲灵对昭华天君如何如何,却从来都不晓得,天君这心里怀揣着一样,而今,也不知道会怎么样,那栾华子从没有人打开过,也怪我当时一多嘴,竟将栾华子能给死者复生的消息说了出来,若是他们二人就此……这份罪孽可真真担在我身上了。”
帝君挑眉轻轻笑了笑。
这世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能说得准。
也正如当年天君斩断情丝,也不知如今仍能生出情愫。
东海之上忽起了大雾,将两人的眼前遮了个严实,帝君心生戒备,连忙提起冥帝司,浮在半空之中看着。
只见那不远处海中央的地方,腾空升起了半丈多高的水墙,昏黄的水流直泻而下,帝君顿时神情十分惊恐,多年不见的洪荒之水,竟然来了。
指尖微微晃动,从那黑色袖中升起一面铜镜,凡界哭声遍地,就连地府也跟着遭了秧。
帝君转身便要腾云赶回九幽地府。
却发现半个身子无法动弹,只见冥帝司一脸哽咽,哆哆嗦嗦死命拽着。
许是那魔君跟来之际,也将这死命拽人衣袖的毛病跟着带了过来。
然九幽地府承载凡界灵魂轮回,若是此时大难之际乱了套,怕是三界也真算是到了尽头,一击凶恶目光瞪来,冥帝司将将蹲在了地上。
待他在抬起头寻找帝君之时,哪里还有身影,只拿浪花翻腾过后,无数洪荒之水在蔓延,左右东海还算是自家,与其死在这群妖灵野兽手上,不如去找天君和仲灵。
这样一番思量,冥帝司翻身落入海中。
谁知冥帝司才刚潜入水下,便遇见了已然在此迷路不知何处的魔君,手中那柄战戟此时也成了摆设,漫步白沙之中,时不时踢走一只野兽。
然此时的东海面目大变,即便是住了许久的冥帝司,眼下见到毫无生机的东海,宛若梦醒一般俯身抹了抹那白沙地,喃喃道:“不过是离开了几天,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地方,就成了这幅样子……”
东海不似其他三海,因有归墟在此,便有不少灵性的海怪,特此修习,为的就是能早日成仙。
白沙自指缝中缓缓溜走,他眼中的光彩也消失了。
魔君原本就在这个地方,走了将近四五圈,还是未能走出这片沙地,谁知见了冥帝司这货,竟不急于寻路,跪在地上一遍遍摸着地上的白沙,不由怒吼道:“老子说的是让你赶紧找路,你跪在着宝贝沙子有什么用,真当仙官不能杀是不是!”话毕战戟便插在地上,震得嗡嗡直响。
冥帝司的身子缩了缩,仓皇的收整了怀中的书籍散页。
栾华子虽为法器,却也是东海的命门,此时见东海再无生灵,必然法阵已开,只是无人可知那法阵究竟是何时开启。
魔君顺着冥帝司指引的方向疾步走着,扯动衣襟时,一块红色的锦结落在地上。
冥帝司看了看,这才想起,那时帝君曾说过有关魔君的一件事情,原是那五百年前仙娥并无意结识,偏偏那时昭华天君无心恋战,整日处理朝政不理会战术,一日魔君被拒天一阁外,碰巧拾到了这锦结,于众多仙娥中,动了除开争霸的心思,也是那时这锦结流落在外。
而今才道,原来一直被揣在了魔君怀中,跟着南征北战这么多年。
魔君见冥帝司对那锦结略有所意,连忙揣回怀中,说:“你一个被昭华封了帝司的人,早该断了是是非非的心思,这么努力看老子的东西,做什么!”
冥帝司一愣,继续佯装辨别方向一般走着,只是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