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屋内的烛火,司徒眼底泛出了光亮,好似一团团小火苗,染着人的眉眼。
我将将坐在一些听着,冥帝司碎碎念说着些药方,时不时药方拿起笔杆轻敲两下,才算平复情绪,只是司徒却全然不在乎,倚在床榻上,不知道是闭眸想着什么。
回想起方才慌乱的模样。
我心下一沉,终究是害了他。
冥帝司收了笔说:“你好生守则大人,肩上的上虽说不重,但毕竟是动了筋骨,需要些时日调养着,每日三顿汤药吃着,一月便好。”
话才刚刚说完,人就已然甩袖提着药箱离开了,丝毫不做停留。
而后我拄着头想了想,毕竟现在是有我在照顾司徒,他下了方子看过伤势,也确实没什么必要留下来,心里却荡漾出一死侥幸。
也是这份侥幸,让我见到了司徒的睡颜。天可怜见,他一个男人生了这么一副上乘的容貌,已让我这个身为女子的人,颇感自卑,而今连睡觉的仪态都是这般端庄,便更觉是投胎时没想清楚。
待夜深时分,我抬手朦胧着挑了挑烛心,见床榻上的司徒并无异样,便放下心来索性趴在桌子上跟着睡了。月光悄然爬上了中央,床榻上原本应是熟睡的人,此刻竟睁开了眼睛四下里望去,待看见那烛火旁的身影时,眼底里的寒霜才算褪去,露出半分浓甜来。
捏了个决,将假身留在床上,昭华早已离开了客栈。
冥帝司这人好趣,却也是个不大喜善诓骗别人的,之前在凡界因昭华下界顶替了人皇的位置,便已然诓骗过一次仲灵,而今虽说是在幻境,免不得事情结束,仲灵清醒想起来了,这又是一番责难。
怎奈自己是人臣,昭华有要求,那心中即便在不愿意,那定然也是要去做的,于是乎,一早便将收整好的药箱放在了桌上,瞧着月光,吸了吸鼻子,一甩袖顺着窗户也飞了出去。
楼下的小二,恍惚间听到了飞落的声音,混沌着爬起来嘟囔两声。
眼下,小镇街巷中只有月光倾斜,时不时传来两声蟋蟀的叫声,冥帝司落在了一屋檐上,将双手揣入袖中,左右眺望着,却不见那一道金色的身影前来。
忽而身后一阵清风拂来,那人便是到了。
冥帝司转身揖手,嘴上却免不得要对方才发生的事情念叨两句,天君做法委实不地道。
然昭华本就是个不大喜好颜面在乎说法的,既是听冥帝司说这故意受伤的法子乏味,可他却觉甚好,左右是个障眼法,也无需太过去注意,只是那半夜来偷袭仲灵的人,瞧准了身影十分像是缪若身旁的小侍女,不知为何会突然萌生杀意。
冥帝司跟着猜想,一转身的瞬间,却见不远处翠湾的方向,忽然闪出一阵蓝光,不算耀眼,却也是灵力所致。
昭华顿时皱了皱眉眉头,低声说:“想必是有什么冲撞到了玲珑镜,被那前几次杀了异兽的东西看见了,这才破了法阵。”
冥帝司说:“难不成这幻境中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话毕脸色瞬间一白,揣在袖中的手也抖了两抖,再不愿去翠湾。
昭华扫了眼说:“本君既然能将玲珑镜安置在那,自然会知道有人想要破阵,眼下里去了,却不是为了瞧见那破阵的人,而是要捉住那躲在暗处多日的熟人。”
冥帝司喃喃疑惑道:“天君所言这一切都是您当初设下的计,可是我同仲灵前去,见了异兽却并非见到什么旁的,更何况这里是栾华子幻境,怎么会凭空出现个什么熟人来。”
昭华见那蓝光逐渐褪去,终是笑着说:“要不是说你同她太过马虎,从前在九重天时学云绸剑便是,若不是有栾溪在一旁护着,怕是仲灵早就将自己周身刺上了千百个窟窿,哪里还会运用至今,一会你见了那人便知会是谁了,快些走吧!”话毕化作一阵金光拂袖而去,冥帝司之能随即跟上,消失在了天际。
待到了翠湾的密林上方时,便传过来一阵阵浓烈的血腥气。
冥帝司顿时皱了眉,说:“这里是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是异兽饿得急了,开始吃同伴了不成。”
本就狭窄的小路上,此时已然倒下两只异兽的尸体,正不断渗着脓血,只是颈上的伤口,却不是撕咬所致。
冥帝司远远瞧了眼,心中顿时也起了疑问,缓慢附身围着异兽尸首查看,却意外发现了暗处留下的两行脚印。
爪印巨大,又不似异兽这般消瘦,反倒是个体态健硕的,亦或是远远大过异兽。
正顺着那爪印摸索着往前走,忽而林中身影一个晃动,冥帝司便蹦跳着往来时的路上跑去,昭华瞧见了,嘴角含笑便跟着寻到了深处,果然见到了一双通亮发蓝的眼睛,此时正紧紧盯着冥帝司逃走的方向,充满了戒备。
昭华微微额首,眼下已是确定。
见昭华进了密林许久都未出来,又一想方才自己的做派委实丢面子,冥帝司又慢吞吞走了回去,说:“喔唷,怎么是它!这不是仲灵的那一方神兽嘛!”
昭华浅笑着说:“且不说你胆量如何,单单论这机敏的势头,你便不如这麒麟来得稳妥,前几次若不是有它在暗中护着,你们怕是早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了。”
冥帝司拢了拢袖摆,讨好道:“天君所言极是,只是帝司本就是个文官,能镇守个归墟,已然是您的垂怜,自然不是这麒麟的对手,如若帝司没记错的话,入栾华子幻境时,法阵已毁,麒麟总不能自己再去搜罗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