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亭外与司徒交谈后,已整两日再未见过。
听着外边喜乐的吹打,总好似这里的一切都曾发生过,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被喜娘打扮的光鲜亮丽,又有那么一抹不真实。
一阵匆忙嘱咐的声音传进来,我连忙从镜中回神儿看去,才知是冥帝司一路走来,笑道:“我今个儿要是不早来看你一眼,怕是又要错过你做新娘子的时候,这亏可是不能吃第二回了,”话毕手中递来了两颗红枣,酸甜可口。
我浅笑接过,但也未能明白冥帝司口中所说的错过是何意。
莫不是当年我同皇帝大婚时,他便以平民身份未能见过,此时由同司徒大婚,便依着亲人身份见识,也算是圆了心思。
唔,他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儿,算是正解。
正当我们说着话时,缪若带着一众侍女从外赶来,本就是在偏远简单装扮了一番,如今她一袭华服,站在这片正红之中,反倒有些衬得怒意。
我连忙由着喜娘搀扶,说:“仲灵见过夫人,不知吉时马上到了,您此番带人过来可是有什么要嘱咐吗?”
缪若笑了笑,但却并非以往那副水火不容的模样,抬手命侍女单雪上前端来了一串玉珠,通体翠绿,散发出一种不知名的光泽。
也不知是近日来因筹备今天的婚礼,见多了司徒府内的珠宝首饰,待见到面前的这串玉珠时,心头莫名的刺痛了下,指尖颤了两颤有缩了回去。
额间微痛,好似被什么冲撞过一般,我眯了眯眼,缪若却笑得更怪异,说:“我虽不喜你同我抢夫君,可怎奈他能欢喜,便是我这个做妻子的责任,所以你才会有如今嫁入司徒府的风光,不然你以为以你的身份和过往可以吗?这是串高僧开过光的佛珠,你好生带着,永远都不要丢下,也算是我对你的馈赠了,”话音落下,单雪便抬手将珠串缓缓挂在了我的衣节上。
远比之前那么刺痛更甚,我不由得跌坐在了圆凳上。
缪若却丝毫不予理会,带着侍女们离开去了喜堂上。
脑中闪过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以及一名女子在耳畔处细细嘱咐叨念的话语,却听不真切,我不由得皱了眉,却被喜娘按住肩膀提醒,吉时已到,该去喜堂行礼了。
因不是司徒的正妻,虽说是办了喜堂,却也同时免了轿门一礼,由着喜娘搀扶一路磕磕绊绊,总算是要见到了曙光。
看着那娇小的人缓缓走来,昭华的心中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原以为散去一切陪她来了栾华子幻境,是个困局,可没想到眼下的结局,竟还让他在离别前有这么段能安静相伴的日子。
回想起半个时辰前,魔君同冥帝司说过的话,若不是因有这个天君的位置牵绊着,怕是一城两人三餐四季才是他昭华的所爱,三界众生何芸,不过是旁人所注罢了。
可这番话又有什么不对呢,他自始至终都未曾想要独坐天下。
纤细白嫩的手缓缓交付,盖头下的人想要抬眸看清身侧的人,却费了半天气力,也只得那鞋头一尖尖......
我不由得抿嘴浅笑,试想那本就是都城内女子人人心中梦里念着的俊俏人,此番身披红袍岂能丢了神气。
不远处喜娘的声音传过来,我俯下身正要行礼,垂眸之间却看见了胸前坠着的那串翠绿玉珠。
一个恍惚,好似有一名女子气鼓鼓的站在眼前,手中提这个精巧的金水壶,有一下没一下的往池中倒水,沾了那壶中水的莲花,纷纷绽放,花香四溢,可那女子却极为不应景的念叨起了感情,时不时投来一个不争气的眼神儿。
你这般茶饭不思,整日怀捧着酒泉的美酒,醉生梦死,可却不晓得人家那边新婚燕尔,浓情蜜意,这一段感情的果你不要也罢。
我愣是不解,便钻心琢磨,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正处在拜堂的位置,此番宾客见新娘子附身而不起,任凭身侧的司徒如何唤,愣是像魂魄丢了般。
耳畔处一片嘈杂,我终是忍不得便想着直起身子挣脱开来,谁知那女子好似扼住了咽喉,只闻她又叹息说:“你这性子便是如此,不管身上因昭华天君受了多重的伤,最后只要他需要你,便是还会再回去!可晓得这耳根子软,是个什么结果。”
这喜堂好似被人封住了所有窗户般的大铁笼,闷热不开。
我一手推开身侧的司徒,抬手揭开盖头,看着惊坐四周的宾客,踉跄了两步大喊道:“什么昭华天君,又是什么金莲池畔,我只是一个破了格的皇后,一个离开太子的废人,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些话在我脑袋里!”
朱钗摇曳,回忆里的事物迸现,我被这股裂骨般的头痛,折磨得忘记了所有,再顾不得司徒。
昭华皱眉看向胸前的那串玉珠,方才想起来之前缪若十分爽快应下成婚的事情,不由得冷笑看过去,这场喜宴不要也罢。
谁知冥帝司眼尖,在混乱之时一手抓住了我乱挥的手臂,才发现那额间处已然有了破戒的痕迹,金光若隐若现,怕是不一会整个栾华子幻境都要崩塌了。
这一次缪若下的赌注,便是压上了所有人。
魔君哪里有冥帝司那份谨慎,见时机不对,一抬手便封住了我的五觉,直接将人扛上了肩头,说:“老子早就做够了什么狗皇帝,既然幻境保不住,那不如一刀斩先将她弄晕,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说着话时,看向了昭华。
缪若坐在高堂无所畏惧,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