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她来到礼宫的庭院,却发现施夷光正供着腰躲在一棵树后面偷偷摸摸地往门外望去。
她走到施夷光的身后,全神贯注的施夷光竟然没有觉察到她的脚步声。
“在看什么呢?”
施岚青的突然开腔吓得施夷光一抖,将发鬟上的珠簪震地摇晃不停,好像要再用一点里,它们就会挣脱那根金线掉落到地面。
“姐,人吓人,吓死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好不好?”施夷光拍着自己的胸口埋怨道,这次施岚青的突然出现确实吓到了,但不仅仅是因为这单纯的惊吓,而是那种做贼心虚的害怕,害怕万一门外的庄周就是庄休,害怕施岚青知道这个消息后,她会再一次眼睁睁瞧着他们两人双宿双飞,而她却只能孤伶伶的一人在暗处与自己取暖。
“我没有刻意隐藏气息,还特意叫脚步声踩得大声些,但你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你被吓到,可真的不怨我。”施岚青解释着,并站在施夷光的身旁朝施夷光之前一直紧盯的方向望去。
“是他?”
施夷光立即警觉起来,担心施岚青发现什么端倪,便急忙问道:“姐姐你认识他?”
施岚青摇头,说道:“不认识,不过......”
“不过什么?”施夷光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神经也紧绷起来。
“不过我不喜欢这人。”
施夷光一听施岚青这么说,就立即松了一口气,还追问道:“为什么?”
施岚青盯着宫门外东奔西走,四处照顾“秦人脑袋”的庄周,也不便将自己想要死在刺客手上,但被那人所阻止,所以自己才厌恶,这个理由说起来太荒唐,不适合跟施夷光说,于是她只是摇摇头,并没有给出具体的理由。
施夷光瞧了一眼施岚青黯然的眼神,又瞧着施岚青缠满的医布,莫名其妙却又无比精准地说道:“公孙鞅只是我一般的朋友,他遇刺被害,我心中不会有一丝心疼怜悯,可姐姐你不同,我现在光是瞧你受伤的模样便觉得难受,所以我希望姐姐你能好好保护自己,在这世上我就只剩下你这么个亲人了,要是你也和爹娘那样自寻......”
施岚青捂住施夷光的嘴,不知道是不愿回忆起那不愉快的回忆,还是不希望施夷光说出不吉利的话。她对着施夷光摇摇头道:“这些事不要说了,越山的人虽然离不开越山,但要是被有心人听见,我们还有前辈们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施夷光点点头,也不再说话,和施夷光一起将视线投向宫门外。
此时的庄周正忙着给秦人播种知识,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能学进去多少,但庄周并不在意成果,他觉得只要给他们播下种子,体验到了学习的快乐,之后他们便会主动去看书学习。
不得不说,庄周在大山待久了后,他已经和人间脱节,这世上大概没人会喜欢自己被埋在土里,然后被人强迫着看书。
这种不正常的待遇,就算是原本喜欢的东西大概也会变得不喜欢了。
庄周忙上忙下,却是白费功夫,附近哀嚎一片。
天上的太阳不再那么毒辣,酷热似乎失去了力量,街道之上的人们便又纷纷从家中出来,趁着这天亮却又不那么热的时候将生计做完,街道上还有一车队在寒冬时存入凌阴冰窟中,现在取出送往皇宫中供宫内人夜间去燥的冰块。
他们路过礼宫时,按照秦馆主定下的份额卸下了两车的冰,并向街上唯一站着的,行动自如的人问道:“大人,今天的冰送到了。”
这送冰块的差役对礼宫面前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自从礼宫建成之后,老是会有招贤馆的义士过来寻衅滋事,起初他还担心两方会闹出什么大动静来,但双方隔三差五地打着,也没见谁下来惩戒他们。这差役也就见怪不怪了,反正他只是个送冰块的小差役,将冰块送到礼宫之后就没他的事了。
庄周望着的差役,正要回答自己不是礼宫的人时,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从街角走过来,这位送冰的差役一瞧,很是识趣地退到一边,为他们让出战场来。
“呜呜呜呜~”被埋在地下的秦人剑客见杜佩和甘恬领着一大帮人来到跟前,便死命的发出动静向他们求救。
甘恬寻着声音望去,那些秦人的已经被庄周用修为撑着眼皮无法闭眼,所以风一吹的时候,他们几个是泪如雨下,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到地面,将地上的石子都画满泪痕。
甘恬点下附近一个人的穴道,向他询问情况,以往老秦人来礼宫闹市大多时候有胜有负,且就算负的时候,礼宫的人也会顾及他们背后之人的身份,不会做的太绝。可现在将这么一帮秦人都埋在地下,附近又人来人往的,实在丢老秦人的颜面。
他回头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剑客出手将被困入地下的秦人剑客救出,而庄周站在一旁并未阻止,只是当他们每求起一个人时,他便收回自己摆在地上的书简。
但当最后一个秦人被救起,庄周收最后一份书简时却遇见了麻烦。甘恬身后一个甘家的族人用自己剑钉在庄周的书简之上,不让他取走,并问道:“就是你将我们的兄弟给埋在地里受辱的?”
庄周眉头一皱,说道:“我不觉得让他们看些书实在侮辱他们,还有快些将你的剑挪开。”
那位世家弟子平日就飞扬跋扈惯了,从没有见过那个同辈敢用这种不满的态度与他说话,于是,他非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