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赐婚
“回皇上,刑部尚书齐光大人求见。”皇帝正坐在乾清宫的宝座之上,似是思虑着什么,没有应答李玉的回话,他抬头看了看头顶悬挂着的,牵系国运的正大光明匾额,回想起当年太后就是从此匾额后面,取出先帝遗诏,力排众议保了自己上位,这一晃也有几年了。
自弘历登基,改国号为乾隆,寓意天道昌隆的那一刻起,他身上便担负着圣祖、先帝的期许,心怀着社稷抱负,这些责任和理想压得他一刻都不敢停歇。往昔先帝在世之时,常常教导他,要谨慎朝中官员,利用姻亲稳固各方,身为帝王要有左右朝局的能力,纵使无情也要保得大清江山昌隆,不可因一己好恶而废弛国计,这些治国之道自小便耳濡目染着他,而他也亲眼所见,那些年他的皇阿玛也正是如此做的,手段狠辣,挥剑断情。这些帝王之道,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刻在弘历心上,每每情这一字涌上心头,这些□□就像是将那江山社稷尽数压在他心口,时时告诫着,他,是个帝王,他须得和他的先辈们一样,争相攀登着这座名为英雄的高峰,用尽身体里的每一滴热血撕扯着,直至立身制高,而后向世人宣告,谁才是这天下的王者。
只是,偶尔休憩之时,他也会想,如果帝王有情,或者倘若他不是帝王,那么他和容音,又会是如何的恩爱绵长,他一定会择一个晴朗的春日,放下那扰人的国事,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策马草原、互诉衷肠。或是寻个微微细雨的晚夏,到江浙秀美之地,寻一老翁驶着一叶乌篷,与她共游多情江南。但奈何,他此生只能是个帝王,迫不得已还是要利用她的感情、她的手足、甚至是她的孩子去稳固社稷,只是因为她是这大清的皇后。在他心里那些皇帝所能承受的,皇后也必须与之共担,而后在抚平她伤口的时候每每都贪想着,自己的妻子是懂自己的。随即将这些念头放在心底,只是在偶尔批阅奏折的间隙,透过乾清宫的窗棂望一望西六宫的方向,想一想自己心里的人,算是慰藉,仅此而已。
“皇上?”李玉见皇帝迟迟未曾回话,只弯着腰行了礼,轻声唤着皇帝。
皇帝被他吵得有些心烦只说:“聒噪什么,方才太后可是见过他了?”
“回皇上,见过了,还传了话来,说是野心之人是把利刃,此时用来正是时候。”李玉跪在地上低头回着,只见皇帝点了点头吩咐他带着尚书大人进殿。
“微臣瓜尔佳齐光,叩见皇上。”这张俊朗中透着精明的面孔,虽是一扫往日的阴翳,却也能让人一眼便知此人并非善类。
皇帝上下打量着,这个自己准备推上台的新贵,心中了然此人是把双刃剑,若是用得好,则可扭转朝局,反之则会伤了自己,况且,他的父亲还是那个人。之前一直犹疑着是否要抬举了他,只怕皇家再度扯上瓜尔佳氏,会平白生了那一族的野心,再做些往日的荒唐事,直至昨儿个从太后那知道了些收上来的隐情,没想到,这瓜尔佳氏还有如此弯绕,可见齐光不仅聪敏,还是个清点朝局的名士,便知近年倒是可以用他一用了。
“你且平身,刑部近日被你打理的甚好,早有御史向朕上书,说是刑部尚书年轻有为,果敢坚毅,朕心甚慰。”
“微臣身居其位,定当尽心竭力报效朝廷,此乃奴才本分。”
皇上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好,朕没看错你,近日朕有心加赏,奈何你年少已升尚书,朕便只好封赏你的内戚,你既无家眷,朕便追封先长公主为荣慧和硕公主,还有你那庶妹,听闻在宫中深得皇后太后喜爱,朕准备将其赐婚,早早出了宫,免得在宫里耗费了年岁。”
齐光随着皇上的话跪地行礼,只说:“回皇上,小妹的婚事臣身为长兄自是要为她筹划,只是小妹虽为庶出,但到底为我瓜尔佳氏的掌上明珠,不敢奢求指了亲王贝勒,却也不愿小妹屈了一生。”
皇上见此笑了笑,“这点倒是和太后想到一块去了,你那小妹太后珍爱得紧,定然不会委屈了她,傅恒是皇后的兄弟,富察氏又是镶黄旗贵族,如此,可还委屈了你瓜尔佳氏的这颗明珠?”
齐光听着这些恩典,面色如旧,自从被太后传唤从寿康宫出来,便知先前的安排有了成效,那女子的归宿终究是定了,一步步将其环环设计,虽未一朝成妃,却也助自己在朝中有了依傍,心中了然自己和傅恒都是皇帝的一枚棋子,用来替皇帝制衡朝局罢了,而那女子便是自己与傅恒之间的纽带。前些时日那女子的姐姐找上自己,提了些诱惑极大的条件,要自己助她成事,为前程计,自是满口答应,设下了那些安排,故意透露消息给了血滴子,为的是叫皇帝安心让他当一枚棋子。但纵使自己是这事件的操纵者,却还是有那么一瞬,只那么一瞬,感觉过往如云烟一样的流走,自己试图抓住些什么,却总是一场空,心似是被撕开了一个裂缝,缓缓地淌着鲜血,而后又被yù_wàng和野心慢慢填满。带着笑意,望着这高高在上的帝王。
此刻傅恒急忙从御花园赶至这乾清宫的大殿门口,试图进殿见驾,李玉见其,深知此刻皇上心意,只迎上去说:“富察侍卫,切莫急躁,奴才前去回禀皇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齐光和李玉便一前一后出了殿,李玉行礼请他进去,而那齐光却是深深地看着他,擦肩之时轻声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