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皇帝对这些宗王是很头疼的,不想用一个简单的方法,就将他们的逼迫之势化为无形了。
广元侯说的对,事情最后会变得如何,最终还是得看朕如何处理的。
“这些日子朕接到了雍梁之地的奏报,称两地百姓疲敝,不仅无粮食可吃,更无种子种植,现请赵王督抚雍州农桑赈灾之事,不知赵王愿为否?”
赈灾?
赵王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清皇帝的想法。
但这很显然是一项任命。
“老臣领命。”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皇帝给他事情做,便是相信他,如此而来,他接近权力中心,便越来越近了。
为了权势,多做一些,也未尝不可。
“成都王颖,朕命你督抚梁州农桑赈灾之事,你可愿往?”
方才宗王之中,位高的皇帝没有逼迫成都王站队,显然就是对成都王的特殊对待了。
成都王前一步,答道:“臣愿往。”
“好!”
司马遹今日要做的,就是这一件事,这件事做完之后,早朝也差不多结束了。
燕王新野王归国的目的达不到,自然也不会真的死跪在太极殿前。
退朝。
宗王依次离开。
与来时的气势如虹,离开的时候,宗王们却显得有些失意。
宗王大臣走了,但王生没有走,而是一路从主殿走到偏殿。
偏殿之中,司马遹端坐,看他的模样,倒是有些风轻云淡的模样。
但王生心中可没有那么乐观。
诸王归国,皇帝要想阻止,就像是用泥巴堵住长江黄河的洪水一般,是无济于事。
现在只是拖延了一时的时间罢了。
按这时间,东海王茂王几个人,差不多时候是要离洛了。
原因很简单。
司马泰在这个时候,差不多就要薨逝了。
作为人子,不可能不去奔丧的。
而司马泰德高望重,司马越司马略等人要去奔丧,新野王与燕王完全也可以找这个由头离洛。
要想阻止,便是阻止东海王茂王等人不去奔丧。
但大晋以孝立国,奔丧乃是人子必须要做的事情,皇帝若是阻止了,岂不违反孝道。
皇帝不能阻止,这用泥巴糊成的大坝便轰然崩塌了。
是故在此时皇帝兴头,王生也不介意给他头泼两盆冷水。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广元侯有话,但可直说,忠言逆耳利于行,这个道理,朕也不是不知道的,况且你当日敢在殿中辱骂朕,现在倒还怕起事情来了。”
王生适时露出惊慌之色。
“当日臣下并无狂悖之意,还望陛下明鉴。”
王生连忙跪伏下去。
“你且起来,若朕当真要罚你,你以为你现在还活着?恐怕如齐王一般,都成了一具尸首了,有话便说。”
王生慢慢起身,缓了一口气之后才说道:
“陛下,宗王归国之事,恐怕陛下也阻止不了。”
司马遹瞥了王生一眼,若是别人说出这句话,他绝对愤怒十分。
但这个人是王生,那又不一样了。
“能拖多久,便拖多久。”
“但事实,陛下并不能拖延多少时间,若是宗王中有丧事,陛下还能扣住他?”
听到王生这句话,司马遹眉头微皱。
“此事朕自然知道,届时放那人回去便可以了。”
“只要开了一个头,哪里又止得住的趋势,况且那些人以奔丧为由,陛下能阻止他们?”
司马遹眉头皱的更紧了。
“只是朕派出去的相国,有些人如今还在路,不与他们一些时间,将宗王调出来,他们如何控制诸王?”
司马遹打得主意便是将那些宗王变成西汉一般。
或者说是曹魏一般,无权无势,甚至没有人身自由。
但何其难。
宗王有地位,加之在封国有威望,非是寻常人,能够压制其气焰?
况且,宗王之中也有佼佼者,那就更非寻常人能够压制的了。
皇帝此举,不仅无用,反而是会激发宗王的怒火。
而且这怒火,是所有外封诸王都有的。
“陛下派相国,恐怕没有多少作用,反而会取得适得其反的作用,陛下此时更多的,应该是休养生息,臣有国策,又有农耕利器,百姓若是安居乐业,宗王便是想反,也无人跟随。”
中国农民是很朴实的。
你给他好处,他便会记住你的好处。
但同时,中国的农民也是最狂暴的。
你若是要饿死他,那他便会先掀翻你。
农民阶级是有局限性,但是杀人抢地盘这种事情,还是很容易做的。
只要饿不死,他们自然也不会做出玩命的事情。
便是那些宗王有心,也是无力。
“百姓耕种,自然是可以的,但便是百姓吃得再好,有心人利用,他们也是会被蒙蔽的。”
此时的司马遹,不知道唐太宗李世民总结出来的道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司马遹是战士,可能是一个好的将军,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国家建设者。
他台的这些日子里面,关于地方的治理问题,就没有出过一个有关的诏书命令。
他所有的心力,都在宗王身,都在自己手的权力身。
或许,只有将心中的宗王大患消灭于无形之中后,他才有可能去建设这个国家。
当然,以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