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筹划资粮,是需要时间的,加之小麦耕种是在五六月份,现在还是二月份,排除赶路的时间,还是有一两个月闲暇的,时间是够的。
因此赵王也昧着脸不走。
而另外一个去梁州的成都王司马颖,则是在十多日前便已经动身了。
当然,除了时间够这个原因外,赵王留在洛阳,还有其他的原因。
其一便是洛阳繁华,去雍州赈灾这种事情一看就是苦差事,而且还要和河间王司马颙那家伙打交道。
赵王心中自是不喜。
其二,他在洛阳,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登基了,只要他不死,或者说天下诸王不动,那么他就一直是皇帝。
作为臣子,自然是要听皇帝的话了。
但外封臣子,德高望重的臣子,最是怕流言的。
因此,赵王希望在皇帝身边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第一次,赵王是想到了谢太后。
结果谢太后被皇帝轻松搞定,如今已经彻底不过问朝中之事了,便是谢家的那几个人,也不过是领了爵位而已,连官职都没有。
太后这一支,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后来,赵王又去找皇帝的宠妃蒋美人。
可惜蒋美人素来知晓皇帝的心思,知道她若是与宗王有了联系,必然会受到皇帝猜忌,更甚者会直接失宠。
是故,蒋美人并不打算合作。
这可就苦了赵王了。
诸事不成,恰巧孙秀有计策,或许可以在秀女之中安插自己的人。
说不定可以作为西施一般,腐蚀皇帝的心智。
抱着这样的想法,赵王在春分之日,叫来了三公曹羊玄之。
这羊玄之原本是尚书右仆射的,不过赵王入尚书台之后,便占了他的位置,恰巧原来的三公曹是贾南风的人,被皇帝清洗之后就空出来了。
羊玄之因此也暂领了三公曹之位。
从尚书右仆射到三公曹,算是贬谪了。
不过羊玄之心中丝毫不敢有怨言。
且不说占了他的位置的人是赵王,原本就德高望重,再者说,原本他与贾南风也有一些关系,不被开除出尚书台,没有身家性命的危险,他便已经是很开心了。
“在下拜见大王。”
入堂,羊玄之连忙给赵王行礼。
“宏献快快行礼。”
赵王上前扶住羊玄之,更是让后者惶恐了。
说起来,他泰山羊氏,也算是大家了,从曹魏以来,甚至可以考据到汉安帝时期。
传承数百年,家世积累自然是丰厚的。
尤其是祖父羊耽,还娶了鼎鼎大名的辛宪英为妻。
家世长久,加之自己并没有得罪赵王,羊玄之心中稍安,也就起身了。
“宏献,坐。”
“多谢赵王。”
赵王东向坐,羊玄之西向坐,两人身前都有食塌陈列,食塌上有美酒美食诱人无比。
“宏献可知本王今日唤你来为何?”
“在下,额,不知。”
他确实是不知道。
虽然两人都是在尚书台的,想当于是在一个机构。
但是尚书台这个机构也不小啊,里面的官员人数,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人。
况且赵王从来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虽然同事多日,但说实在的,羊玄之与赵王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也是他迷惑的地方。
为何赵王会请他过来呢?
“我便是告诉你,是你羊家的福气到了。”
福气?
这更是让羊玄之迷惑了。
少顷。
羊玄之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王所言之福气,为何?”
司马伦也没有打谜语的意思,直接说道:“本王问你,你家可是有一女子,长得十分貌美?”
果然!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羊玄之心中大惊,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
“却有小女,但却容资平平。”
“你倒也不要不愿意,也非是本王要纳妾,而是过些日子,便是朝廷采秀的日子了,你家姑娘若是长得好看,可以送入宫中。”
送入宫中?
羊玄之犹豫了一下。
“这个,恐怕不妥罢...”
“不妥?何来不妥?”
赵王作势要发火,在这个时候,孙秀过来了。
“大王莫要发火。”
孙秀现在声名不显,但羊玄之却知道他是谁。
“孙秀?”
“正是在下。”
孙秀脸上缀着笑容。
“说起来,你我还是亲戚呢。”
攀亲戚的?
羊玄之心中首先是厌恶,但却很好的将心中的厌恶掩藏下去。
“如何说?”
“羊公岳丈平南将军,与在下是同族。”
同族便是亲戚关系了?
这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不过,羊玄之能这么想,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回答了。
“原来是我岳丈同族,失敬失敬。”
孙秀呵呵一笑,他当然看出了羊玄之的轻视之意。
他在乐安孙氏里面,也非嫡系,只能说是旁支。
被人轻视,也习惯了。
“方才大王欲让羊公之女送入宫中,乃是为羊公求富贵来的,如今陛下身边,独有两女,皇后与蒋美人。蒋美人出身平平,如何能够与公之爱女匹敌,皇后虽然高门之后,又美貌非常,但琅琊王氏势大,陛下必定心生忌惮,如此一来,若羊公之女送入宫中,日后未必不能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