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司马雅的算盘,是打得啪啪作响。
可惜...
想得太好了。
王生果断摇头。
“将军的想法,可是太好了一些。”
司马雅看着王生打趣的脸庞,脸色顿时黑沉下去了。
“广元侯,年轻人有锋芒自然是好的,但是锋芒毕露就不太好了,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将军年纪,也不大,何必装作老成?”
王生在话语上面,是丝毫不客气的。
“将军不阻挠本侯出征豫州,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将军作为中军将军,掌控中军北营,是陛下手中最信任的人之一,在这个紧要关头,莫非你要窝里斗?坏陛下大计?”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将军不是这个意思,又是什么意思?将军可知,你方才的话,若是本侯再陛下面前说起,你的处境,恐怕是不太妙的。”
“广元侯,莫要欺人太甚。”
虽然早知道这个广元侯的想法异于常人,但是真正遇到的时候,司马雅还是觉得难受。
非常难受。
这种难受,不亚于别人喂了你一口屎一般。
“本侯何来欺人太甚?”
呼~
司马雅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让君侯不追究南营的事情,不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君侯也知道,南营的事情,涉及到太多世家,若是追究下去,恐怕朝堂会有大变,对于陛下来说,不是好事,尤其是君侯马上要出征豫州了,可是?”
“自然是。”
“你刺死司马扈,原本便是过了,上奏一封,与死人一些名声,这岂不是成人之美?与君侯,也是没有多大的坏处的。”
“将军此言差矣。”
司马雅的算盘,是打得太响了。
不追究南营的事情,王生当然会做了。
这是关乎大局的事情,王生现在,与皇帝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可能会在大局上出错。
但是司马扈的事情,就没有退步的余地了。
若是王生向司马遹上奏刺死司马扈是自己的过失。
固然是给了死人司马扈一个不算太坏的名声,也给了司马雅的台阶。
但是...
谁给他王生的台阶下。
承认司马扈无罪,不就是间接的承认他王生有罪了吗?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把我当成憨批?
“司马扈之死,罪有应得,这一点,将军需要明白,本侯恐怕也是不会如将军所愿与陛下上书的,不过,明日,我倒是可以去将军府上拜会。”
王生与这个司马雅,毕竟还是同僚关系。
既然不是仇人,一切都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在大是大非面前,王生是不可能退步的。
一步都不能退。
但是这个司马雅要名声,要面子,王生也不妨给他。
司马扈死了之后,广元侯前去拜见中军将军司马雅。
到时候整一点坊间传闻,说是广元侯向中军将军致歉。
你面子有了,我也没有损失什么。
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
“哼。”
王生给他的台阶,司马雅明显就不满意。
什么拜会?
你不来一点道歉的戏码?
不过...
司马雅看着王生的表情,知道他的事情,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在广元侯这里,妄想用话语取得一丁点的好处,那就是太天真了。
“罢。”
司马雅站了起来。
他现在对王生,怨恨自然是站了大多数的。
但是他今日能够来金谷园,来拜见王生,其实已经是说明了很多事情了。
仇怨再多,在这个时候也得放下。
皇帝要做正事,司马雅知道,在这个时候他要是拖了后腿,就算他是亲信,也是没有半点用处的。
当今陛下,没有太多的感情。
从广元侯的得势这一点,他便已经明白了。
他司马雅从小便跟着当今陛下。
关系何其紧密,交情何其深厚?
结果呢?
他没有广元侯有用,没有茂王司马略有用,所以即便是他与皇帝的关系更加紧密,他得到的重用,也不及前两者。
不仅如此,每当做错了事情,得到的处罚,也是与别人一般的。
他所依仗的关系,没有半点作用。
自古无情帝王家。
这一句话,并非是假话。
“君侯过几日,便是要出征豫州了,届时司马雅定然给君侯壮威,司马扈之事,你我便就都放下了,如今的正事,还是在豫州,在老齐王身上。”
司马雅偶读站起来了,王生自然也是起身了。
“放心,大是大非,本侯还是分得清的。”
“这就好。”
司马雅在脸上硬是挤了一点笑容出来。
“今日来见君侯,实在是挤了时间过来的,中军北营还有许多军务,便不在君侯此处逗留了。”
“既然将军是有军务,那本侯也不留将军了,将军请。”
一路上,将司马雅送出金谷园。
两人交谈之间,虽然不像是亲密的朋友,但表现上,倒还像是朋友。
实际上...
两人的关系,其实与仇敌也没有区别了。
这个司马雅,还是有些本事的。
明明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