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全都梗在喉咙处,沈落炀张了几次口,却是半个字也没有说出口,最后紧了紧拳头,肩膀崩得死紧。
一只麦色大手搭在他的肩上,然砜又问了一遍:“怎么啦?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家人来看你,你不高兴吗?阿炀?刚才不是很迫切吗?”
沈落炀抬起头,重重呼出一口气,低吼了一声:“我的家人里面,已经没有女眷了,她……不是家人,和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去见她的。”
说罢,沈落炀错开他,拖着那粗大的铁链,步步坚定地往澡堂走去。
然砜愣住了。
沈落炀口中的她,必定是那种身份了。
想了想,他并没有跟着沈落炀进澡堂,而是快步往门口走去。
他和沈落炀勾肩搭背了两个月,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沈落炀有多在意门外的姑娘,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这般坚决地不去见人家姑娘,但是,沈落炀肯定非常的想见她啊。
拉开那破烂沉重的大门,然砜将视线可触及到的地方看了遍,总算在角落里,看到了一抹高挑瘦弱的身影,她安静地蹲在那里,环抱住膝盖,低垂着眉眼,看起来焦急又落寞。
他迈开腿,往她走去。
姑娘听到铁链和脚步的声音,猛然站了起来,许是起得太急了,她一阵晕眩,竟往后倒去,然砜急忙伸出手去扶她。
她抬起眼,在瞧清然砜的面容时,眼底闪过一抹失落,随即淡声说了句“谢谢”,便移开眼不搭理他,且又打算再次蹲回去,那模样真有不等到那人死也不离开的意思。
然砜赶忙开口:“姑娘可是来探望阿炀的?”
听到阿炀两个字,那本是堆满难受的眸子瞬间一阵清明,竟是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她赶忙问:“这位公子,你认识阿炀?”
也是在这时,华简才抬起眼看向男子,男子赤裸着上身,四肢皆箍着粗而长的铁链,身体上没有一块好的肌肤,看起来非常骇然,只是那张脸,生得很是端正好看。
然砜点了点头,不禁扬起一个淡淡的笑:“阿炀是我的朋友,不知姑娘是?”
“我是他的……”说到这,华简眸光瞬间暗了下去,改口道:“我也是他的朋友,我叫华简,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然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情,心下有了几分了然,急忙说:“我叫然砜。”
华简忙问:“不知阿炀现在身在哪里?他还好吗?”
问这个问题时,华简不禁打量着他,男子的身躯真是……形容成面目全非也不过如此,他既然是沈落炀的朋友,那么,两人必定是经常在一块,那沈落炀……估计也是这般情况吧。
但是,然砜却说:“他……很好,你不用担心他。”
华简显然是不信的,又道:“那他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我……很想见他。”
然砜眼里划过一抹惆怅:“他啊……嗯~现在在忙呢,不如这样吧,你有什么话,你告诉我,我转告给他,然后,今天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改日,再来看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