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当时他听从了前庭的建议执意纳妾,若不是他近日来对昭合欢态度一直不好,若不是爱上她……
也许昭合欢到现在都只是在青山秀水中采药炼药,不知俗世深浅的平常人家女子。
他把一抹微笑挂在嘴边,幽幽道:“想来众爱妃与皇后关系也是极好的,只是皇后突然不见了,也许事先和各位打了什么招呼?”
说这句无关紧要的话,燕北行无非是想看看在场人的表现,果然被他看出了马脚,安玲珑身侧的婢女面色发白,身子微微抖动。
燕北行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下面的安玲珑看着此时笑得深不可测的燕北行,仿佛看到了这个男人为了登基而杀害手足时的表情。
对,这才是燕北行最可怕的地方,出乎人的意料。
以前他在纪王府装病十几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坐稳了当今皇位。
现在他褪去了方才的慌张,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安玲珑有一种被发现的错觉。
托兰可颂从未见过这样的燕北行,难怪当时自己执意要嫁过来时,托兰贺天告诉她说,南陵国不是那么好待的。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燕北行只是睡醒正要觅食的老虎。
下面曲潇端端坐着,听着燕北行的话语,也是明白了昭合欢对燕北行的重要性:“皇上,臣妾建议从各个宫中新来的宫人查起。”
好歹是被入宫的容妃,她心里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是清清楚楚的,比如说现在可以向燕北行提出方法,但动用自己的眼线清查却是不能够的。
“哦?为何?”
燕北行端起茶杯抿了抿茶,问她。
曲潇眸子直接对上安玲珑:“臣妾的意思是,各位姊妹都是一家人,断不可能做出谋害皇后娘娘的歪事。退一万步讲,臣妾等人是臣子,断不会让当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遭遇不测,所以这其中是否参与的前庭恩怨,就要从各个宫中新来的人口查起,”
燕北行默许地点了点头,安玲珑心里很清楚容妃打得是什么主意,这么查来,那宫女是新去安玲珑宫中的,皇帝最多查到宫女,查不到主谋。
这么一来既解决了燕北行的查巡,又保证了安玲珑不被查到,两全其美,这是既不得罪皇上,又不得罪安玲珑。
曲潇是这么想的,可是不见得燕北行也这么想,他瞟了一眼安玲珑身侧的宫女,厉声问道:“你是新来的吧?”
那宫女万分惶恐直接扑跪在地上,瑟瑟地回话:“回陛下,是,奴婢是新去安婕妤宫里当差的。”
燕北行笑道:“剩下的还需要朕一个一个问么?”
那宫女做贼心虚甚是惶恐,此时却是装得真好,“回,回陛下的话,奴婢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
他站起身来走去那宫女身前,居高临下道:“从问话一开始朕就见你慌慌张张,面色如纸,很巧又是新去安婕妤宫里的,朕一向不相信什么机缘巧合,你说呢?”
那宫女此时此刻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来自帝王的威慑力,仍然是咬紧牙关不松口:“回陛下,真的是巧合……”
自己说的没有一点底气,燕北行见过最多的就是这种人,明明怕到要死却不肯实话实说,明明知道在宫中人人自危,却还是想着往高处爬,使尽阴谋诡计。
最后他想了想,自己曾经又何尝不是宫廷斗争的佼佼者?只是他不愿把昭合欢掺和到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去。
燕北行转过身问安玲珑:“安婕妤,此女在你宫中当差,你应该很清楚吧?”
安玲珑带着哭腔道:“回陛下,此女初来我宫中,臣妾不甚了解。”
又低下头厉声对那宫女道:“定是你谋害了皇后娘娘,把荣亲王的事情告诉娘娘了吧?你这种人就该被毒死!”
提起被毒死这个词,那宫女下意识愣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当燕北行再问时,她便道:“回陛下,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要害皇后娘娘……”
燕北行知道这幕后必定还有幕后之人,现在却只能问下去:“哦?怎么个谋害法?”
宫女跪在汉白玉地板上,眼泪汪汪的流下来,像两股清泉,缓了很久才道:“那日,那日奴婢在宫中听闻了容亲王被押回天牢的消息,便去了天牢,奴婢在那里认识一个天牢的守卫,是那守卫不小心告诉奴婢的。
“但是,但是请皇上明察,奴婢不知那荣亲王的死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当时奴婢想着皇后娘娘总归生活在宫中,这种天大的事情,娘娘总归要知道的。所以炫耀似的把这事传开了,不知怎么就传进了皇后娘娘耳根子里了,皇上明察,奴婢当时全然不知此事啊……”
燕北行听完后缓缓开口:“不知者无罪,但是朕又怎能容忍这皇后突然失踪?总归是心里有个疙瘩,不妨你帮朕解开这个不解?”
那宫女看了看安玲珑,曲潇也看了看安玲珑。
安玲珑此时正装作乏了困了的模样:“陛下,这毕竟是臣妾宫里的,且让臣妾来问?”
燕北行一向对安玲珑没有什么疑心,原因是安玲珑的多病体弱,经不起别人的折腾,也经不起自己折腾自己。
于是便开口:“说来也是,毕竟是安婕妤宫中之人,希望安婕妤定能为朕问出个什么名堂。”
于是安玲珑与那宫女两人去了内室,外面的嫔妃皆是松了一口气。
纪盼兮弱弱道:“事虽如此,但最重要的还是要加紧找到皇后姐姐,国不可一日无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