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玲珑回了宫,她回想起燕北行堵住众口悠悠,纵使后位悬空也要为昭合欢留着,便气不打一处来。
“啪!”一只冰玉瓷杯被摔在墙上,碎裂的玉落到梨花木椅上,又溅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凭什么,凭什么她这么轻意的便得到了一切!”
安玲珑喃喃自语,那双又圆又大,本该充满灵动的眸子被怨恨占据,也不再这么楚楚动人。
贴身丫鬟挥手欢来两个婢女,示意她们收拾干净。
又微微福身道:“娘娘大可不必动怒,就算皇后回来了又如何?皇后与皇上二人隔阂并非一日促成,正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后这般倔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断然不愿回宫的。”
安玲珑听了丫鬟的宽慰,心中的怒气稍稍轻了一些。
可她不敢妄自揣测昭合欢,尤其是她与燕北行之间的恩怨情仇,他们中间隔了一个司暮晴,她还是成了皇后……
安玲珑必须确保昭合欢不会回来,不仅不会回宫,还要让皇上断了对她的念想,唯一的方法便是她死无葬身之地。
安玲珑恢复了镇定自若,遣散了宫中所有的婢女,低声对丫鬟道:“去行人司那边,把那个贱婢的嘴巴封严了!”
行人司哪里是人呆的地方?伤残是小事,精神上的折磨才会更消磨人的意志。
被罚到这里的宫人,疯的疯,傻的傻,唯一不准死,只要还活着,便要做一辈子的苦力,受一辈子的责罚。
安玲珑万分谨慎,因为想要蒙蔽燕北行的眼睛,实属不易。
她怕那婢女撑不过这份罪,会松口。
丫鬟答:“娘娘放心,奴婢办事定稳妥,让娘娘放心。”
安玲珑被丫鬟搀扶着坐在软榻上,扶了扶额,心下的焦躁也缓了缓:“嗯,再派人去父亲那里打探下消息,这个时辰,她应该死了吧?”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望着夜色又渐深,安玲珑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和她天真烂漫的脸庞格格不入。
夜,漆黑又寂静,四周尽是灌木和荆棘,偶有一两只野兔窜过。
昭合欢不敢放慢脚步,她怕不够远,怕不够逃离那冰冷残酷的皇宫,好在自幼生长在深山,对这山间夜路十分熟悉。
尽管如此,昭合欢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她已经很疲惫了,小腿也被荆棘划伤,她觉得离京城足够远了,便在前方找了一个破庙。
到了破庙,昭合欢私下寻找,好在找到了两根已经燃掉三分之二的蜡烛,几根半湿发霉的火柴。
点燃了蜡烛,她看到了破庙中落满灰尘和蜘蛛网的菩萨。
她是无神论者,可是此刻也虔诚的跪下,口中喃喃自语。
“求菩萨保佑,要燕北城早日超生,求菩萨保佑,要他……要他一生平安。”昭合欢还是狠不下心诅咒燕北行,尽管被他伤透了心。
说着说着,她便呜咽哭了起来。
难道是自己罪孽深重吗?才会丢失一个又一个重要的人。
她哭够了之后便找到一推干枯杂草,铺在地上,准备眯一会儿。
半个时辰还不到的时间,一个黑衣人影慢慢靠近这所破庙。
他步履轻快,眼神犀利,伴随着风吹草动的沙沙声,轻而易举地便来到昭合欢身旁。
倏的,一把冰凉刺骨的匕首抵在了昭合欢脖颈上。
她睡眠很浅很浅,马上被惊醒。
“你是谁!”昭合欢心中尽是惶恐,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处。
黑衣人沉默,看着昭合欢的瞳孔里却尽是狐疑,他本该一刀了断了眼前这个女子的性命的!可是……她太像某个人了。
“这位大哥,我们狭路相逢,又互不相识,你何苦这般对我?若是谋财才害命,我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你拿去便是!”
昭合欢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没想到自己刚出了宫门便被人盯上。
她从未百般刁难过后宫中任何以为嫔妃,可是还是有人惦记着她死。
想到这里,昭合欢对那堵深墙内的光景更加心寒。
杀手迟疑了一下,低沉的嗓音问出口:“你是昭合欢?那位女神医?”
昭合欢不知他用意为何,迟疑的点了点头。
脖颈间的匕首突然被收起,黑衣人后退一步后跪下叩首:“小姐可记得一个叫苏祁的老人?”
昭合欢若有所思,她喃喃自语:“苏祁?这个名字耳熟罢了,不太记得。”
“年初,边关附近的边陲小镇上,一处偏僻的郊区山脚有位老人不小心从山崖跌落,是一位名为吴方的神医救了老人,昭合欢,不正是吴方吗!”
或许京城中人鲜少知道昭合欢曾用过的化名,可是她化作吴方在边关军营女扮男装的事情,很轻易便传到了边陲小镇人耳中。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是位女神医,直到皇上颁布诏令赐昭合欢‘女神医’称号,她的画像至此也在民间广为流传。
昭合欢本就是美人胚子,只需一眼,便能让人忘不掉。
再到后来……皇上后宫立后,女神医成为南陵国的皇后已经是千古佳话,杀手对昭合欢并不陌生。
昭合欢点头:“苏老先生是我救下的。”
他说起这些,又是何意?昭合欢更加不懂了,此人难道不是皇宫中某些有心的人派出的杀手吗?
杀手抬头,暗黑的眸子盯着昭合欢:“苏祁正是在下的老父亲,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怎能做一条蛇,咬反复就它的农夫?在下此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