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上,昭合欢照例准备继续去破庙为百姓治病,没想到门一开,就有一个满身血污的人“啪”一下摔进门里,把她吓了一跳。
幸好昭合欢很快反应过来,向旁边闪了一下,才避免了被砸到的危险。
那人脸朝下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不清面容,身上有多处刀伤,有几处甚至深可见骨,只有嘴里发出的细微呻吟能证明他还活着。
掌柜带着小二匆忙上楼:“哪来的乞丐,没有银子快给我滚出去!”
她腓腹,又是一个落魄的百姓逃命来的吧…可这背后身可见骨的刀伤,更似人为。
昭合欢在一边平复了一下心跳,小心翼翼走过去,她看出这人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她不能丢下他不管。
她轻轻叫道:“喂,你还好吗?能起来吗?”
那人的肌肉动弹了一下,哼唧了一声便没了反应。
“掌柜,不如我救下这人再赶走如何?日行一善,掌柜也会大吉大利的!”
掌柜的不敢得罪了昭合欢,这女子如摇钱树一般,出手大方。
他会心一笑:“得嘞!全凭夫人的意思。”大手一挥,小二又跟着掌柜慢悠悠的离开。
这下昭合欢有些犯难了,她一个女子,要将一个成年男子抬进屋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这人伤势实在过重,她担心再不给他处理伤口,他很快就会死了。
她将那人的脸抬起,却吃了一惊,这人的脸上虽然糊满了血迹,可昭合欢还是认出了他,不是苏烈又是谁?
昭合欢看着他一身的伤口,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带着这一身伤走了多久才走到这里。
她只是觉得心疼,她必须赶紧包扎他的伤口,她一边想着,一边咬着牙奋力将苏烈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将人半拖半抱的弄进屋里。
苏烈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将衣服和伤口黏在一起,如果直接为他脱衣,必定会扯开伤口,只会让他的伤势更重。
昭合欢没有办法,只能用毛巾沾了清水一点点为苏烈清理伤口,一脸盆的清水很快就被血染红。昭合欢进进出出足有十几趟,才终于将苏烈一身的伤口处理的七七八八。
昭合欢拿出最好的金创药替他敷上,有些伤口又裂开了,药粉一敷上去便被血水冲散,她索性将一整**药粉一股脑的撒了上去。
包扎好了伤口,苏烈还没有醒转,昭合欢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看着苏烈皱紧的眉,昭合欢叹息一声,转身出去为他熬药了。
苏烈呻吟一声,意识逐渐回笼,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感到自己身上的伤口似乎被人清洗和包扎过了。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四下打量了一下,小屋里只有他一个人,苏烈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瞬间变的清明,挣扎着想从床上起身。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他的伤势太过严重,而且失血过多,如果是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就算是他经过严酷的训练,现在也是浑身无力。
“唔”苏烈低低的痛哼出声,心中暗恨自己的无用。
他的身体刚离开床板,就重新跌了回去,压到了伤口。
“嘎吱——”就在这时,门从外面被推开,苏烈警惕的抬头,看见昭合欢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
“欢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昭合欢一进门便看见苏烈正瞪着眼睛看着她,心中松了口气,醒了就好,他这条命算是保住了,也不枉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进屋。
“你醒啦,我给你熬了点清粥,你先吃了它,药还在熬,一会儿再给你喝。”昭合欢将手中的粥和小菜放在床头柜上说道。
苏烈没有伸手去拿,昭合欢以为他伤势太重,不方便自己吃,便重新拿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喂到苏烈嘴边,说道:“你看我这人真糊涂,还是我来喂你吧。”
苏烈张嘴了,却不是喝粥,而是开口说道:“你为何在这里?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赶紧离开。”
昭合欢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苏烈拼着重伤也要来到她这里,恐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对她说。
“你先把这碗粥喝了再说。”昭合欢手中的勺子又向前递了递:“命都不要了吗?为什么会受伤”
苏烈抬眼看了看昭合欢,只见她眼神坚定,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干脆抬起左手夺过昭合欢手中的碗,一仰头,咕嘟咕嘟几口就将一碗粥喝了个底朝天。
“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吧。”苏烈将碗放下,喘息了几下,说道:“蓟州马上就会有很大的危险,你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危险?你是说水灾和瘟疫吗?你放心,水灾现在已经消退了,瘟疫的话,我自己就是大夫,难道还会害怕吗?”昭合欢轻松一笑,觉得苏烈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我来便是特地为灾民医伤的。”
苏烈摇摇头,语气有些焦急:“我不是指这些,总之你赶快离开这里为好。”
不是指水灾和瘟疫?昭合欢有些疑惑了,问道:“除了这些,蓟州还能有什么危险?”
她想了想,又说道:“就算有危险,这里的百姓还需要我,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苏烈的态度也很坚定:“等今晚我的伤好一些,我就带你离开。”
“苏烈,你仔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昭合欢摇摇头,一想到那些需要帮助的百姓,她就不能同意苏烈的说法,执意要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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