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摇了摇头:“臣的施针之法,全部都是娘娘您所教授。”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是吗?既然你不肯说实话……”
昭合欢冷笑一声,朝着身后押着张太医的暗卫使了个眼色,那暗卫心领神会,从自己腰上抽出一把佩剑来,架在了张太医的脖颈上。
那把佩剑在暗卫的手里,十分贴近张太医的皮肤,那锋利的刀刃竟然蹭破了他的脖子,霎时间,鲜血汩汩流出,触目惊心。
“不说本宫就斩了你。”
张太医感觉自己的脖颈传来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混合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是鲜血。
张太医微微颤抖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瞪着自己的昭合欢,终究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是容妃娘娘要臣这么做的,不关臣的事情啊。”
容妃……
提到容妃,昭合欢的脸色一度深沉。
她知道容妃因为上次节衣缩食的事情亦对自己心有不满,几次想要把自己拉下后位,可没想到,她竟然敢把刀伸到了可颂那边。
这招借刀杀人,还真是不管不顾。
昭合欢却是故作不敢相信的样子,指着张太医的鼻子怒骂:“你胡说!容妃与本宫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本宫?”
“容妃娘娘本就想坐上您的皇后之位,与皇上凤鸾和鸣。上次因为宫中的节俭运动,减了见娘娘的吃穿用度,她认为是皇后故意针对。”
张太医吓得整个人几乎都匍匐在了地面上,不停地朝着昭合欢扣头。
“臣也是被逼无奈,罪臣本无害人之心,只是容妃娘娘手上有臣的把柄,臣不得不照做。”
呵。昭合欢冷眸微眯,凌厉的目光扫过张太医脸上,看来他也是个贪恋名权势力的,才会被容妃抓住把柄,甘愿卖主求荣。
这样的人,着实留不得。
但是眼下,昭合欢还不能轻易处置了张太医,还得先将他带到可颂宫中,一切是非曲直,真相自然大白。
于是上前一把抓起张太医的衣领,警告道:“现在,跟本宫进禧阳宫,该怎么说,张太医自己心里清楚。容妃是个什么势力,本宫又是个什么势力?该投靠谁,相信你心里清楚。”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太医怎么可能不清楚了。
容妃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妃子罢了,而昭合欢不同,那是一国之母,又是皇上最在意的人,孰轻孰重,他心里比谁都明了。
于是连连点头,答应道:“娘娘放心,罪臣一定将所知所闻一并澄清,还娘娘一个清白。”
“那走吧。”
昭合欢很是满意地笑笑,挺直了腰板,让暗卫将张太医给绑起来。
正好赶上胡医从太医署取药回来,远远地看见昭合欢身边跟着这么多人,不免有着好奇,上前行礼,问道:“娘娘,您这是何意?”
“领罪臣过来给可颂公主定罪。”
昭合欢倒是回答得云淡风轻,看见胡医的时候,也只是慵懒地抬了一下眼皮,似乎并不急于为自己做出辩解。
此刻胡医站在边上,看昭合欢这架势,大抵也能预料到昭合欢是想做什么了。
不过,他倒是挺欣赏此时昭合欢能沉得住气的气质的,毕竟受人冤枉,放到谁那里都不好受。
可如今他站在她面前,只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不管世间什么污浊泥流都无法侵入她的身一般。
昭合欢看胡医有些愣神,但也懒得自己再解释两遍,便只是朝着殿内的方向挥了挥衣袖:“这罪臣污本宫名声,还害了胡妃,待会儿是非曲直,自见分晓。”
胡医只是点了点头,在昭合欢跟前弯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跟着昭合欢便一同进了殿内。
为了不打扰到内室的可颂休息,昭合欢也没有强行进去,只是将张太医止在了宫外,转头看着胡医:“你若还信本宫,就让本宫再次一试。”
其实对于昭合欢的针灸之法,胡医多半还是相信的,上回张太医帮可颂公主施针的时候,他多半也能看的出来,张太医的手法分明与昭合欢施针的手法有些不同。
现在看张太医被昭合欢押过来的样子,大抵也能猜到应该是有人暗中搞鬼。
其实宫内宫外对昭合欢的赞词不少,作为皇后,昭合欢自然也不会做出自损形象的事情来。
犹豫好一会儿之后,胡医最终下定了决心:“好,若是娘娘医好了公主,则皆大欢喜。但,若是医不好……”
胡医瞥了昭合欢一眼。
治不好的后果,不是他小小一个胡医能够决定的,为了不失体面,他特意留了一丝余地,给了昭合欢。
其实,也算是推昭合欢下套。
昭合欢冷眸一眯:“若是治不好,本宫这从风座上下来,披麻负荆,向你们可汗请罪。”
难得一代皇后许下这样的诺言,胡医心里也放心许多。
“好,那劳烦娘娘了。”
昭合欢轻哼一声,不再理会边上那个朝着自己鞠躬拱手行礼的男人,转身便进了内室。
其实对于可颂公主如今的病情,昭合欢很难掌握,要在短时间内将可颂公主治好,她的精神压力就像是一座泰山,狠狠地从她顶上落了下来,砸得她头昏眼花。
可她知道,她一旦倒下去,便什么都不是了。
药箱已经备好在可颂公主的床边了,连针包都准备得妥帖。
昭合欢先简单地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