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是秋天,春棠梨院中那颗昭合欢极爱的梧桐黄叶铺满白石路,别有一番情调。
过了酷暑,初秋的沁凉让人神清气爽。
初秋,南陵国举国上下有一件天大的喜事——永乐帝的寿辰。
永乐帝在对南陵国百姓的所为,不枉是一代明君,他深得人心,所以每年的寿辰,京城百姓都会一同庆贺;哪怕是别省百姓也会自发上山祈福,烧高香。
可是永乐帝为了换取年前交战国家的城池,动用了大量储粮和财力,后来瘟疫袭来,短短数日,国库便又匮乏了许多。
所以永乐帝决定取消民间宴席庆贺,只设简单的宫宴。
永乐帝崇尚节俭,即使是五十大寿也不大操大办,此举又在民间广为流传,成为一段佳话。
然而,永乐帝确也没有心思大兴操办,太子一事令他夜不能寐。
江宁省巡抚王奕卿贪赃枉法,致使江宁省民不聊生,此事还未查清太子到底有没有涉足。
一直以来,燕北俞是他引以为傲的皇子。
三皇子戍守边关,无心朝政,只向往自由和边塞;而二皇子又痴迷琴棋书画。他悉心培养燕北俞,只为了他有朝一日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可是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事情,只怕难成大器!
永乐帝选择燕北俞作为太子是很满意的,他并无让位之心,但是朝廷稳固需要太子,就算燕北俞不是太子,他的侄子燕北行也会是!
可朝廷中几个老重臣器重前朝太子燕北行,只怕继续留下他,会让他后患无穷;燕北俞却不同,他有野心,手腕也强硬。
选择燕北俞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的母妃娘家势力并不雄厚,不会有改朝换代的风险。
可是短短数月内,让他最为满意的儿子,却让他连连失望!
昭书轻私下会见皇上,小心翼翼问道:“今年皇上的寿辰,还是由太子殿下来操办这场宫宴吗?”
他自知最近皇上疏离燕北俞,而左相府与太子此刻是一条线的蚂蚱,昭书轻不希望燕北俞不得宠。
他只当那封血书是有人看不惯燕北俞故意栽赃陷害!
朝廷上男人为了权力的勾心斗角也比比皆是,昭书轻不信燕北俞稳固的地位会被一封血书轻易的推翻。
可是皇上还是对燕北俞有了疏离之意。
“太子恐怕不能抽身,这次的宫宴便由皇后来操办!”永乐帝的声音中尽是淡漠。
昭书轻不好再多说,否则显得急功近利。
“是,皇上。”
皇后的曲台殿早已得知此事,皇后多年与永乐帝的关系不痒不痛,面对突如其来的恩宠却丝毫不诧异,只是淡笑。
眸子里却多了几分皎洁。
皇后岚欣月是前朝重臣之女,父亲随先帝崇嘉战死沙场,她的哥哥却统领了十万大军驻守北漠。
岚欣月以为自己永远只是一位王妃,同永乐帝相濡以沫;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成为帝王,也由此知道了这个男人的手腕
纵使她跟在永乐帝身边多年,从王妃到宫妃,却也不了解这位丈夫!
她可以成为皇后,是因为永乐帝根基尚未稳固之前需要她哥哥的兵权。
奈何岚欣月统领后宫,却一直不得子嗣!这也是她心头的痛处。
可是她自小便是将门之女,精明能干,硬是凭借自己的手腕,多年以来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没人敢提议过废后!
丽妃有太子可以母凭子贵,却也不能将她如何!
这次的宫宴……是转机,她需得办的风风光光。
与此同时,纪王府内燕北行正和心腹谈事,婢女拿过一封请柬呈上来。
因为是在前厅谈话,不是在书房,也不是在会客厅,婢女便只当王爷在和友人闲聊,径直将信送了去。
燕北行看到署名时皱了皱眉,是皇后的蜀绣宫发来得信函。
“王爷,是皇后娘娘邀王爷赴三日后的宫宴吧?皇上的五十大寿就到了。”不用想,袁明焕同样收到了请柬。
不过他收到的请柬是由司政部发来的;后宫的嫔妃是不得与官宦有来往的,能收到皇后宫中的请柬,不是王公贵族,便是公主郡主。
燕北行淡淡回答:“是。”
“王爷仍打算不出席吗?”袁明焕问。
燕北行虽然恨这个叔父,以往的宫宴都以自己身体不好为由不去,永乐帝也并不起疑,但他仍会送些寿礼表示自己的心意。
他倒是想看叔父如何一边深得民心,一边如何做尽丧尽天良之事。
“寿礼本王已经备好,宫宴还是不去了。”声音中尽是冷漠。
袁明焕点头:“也好。”
如今的燕北行是人人关注的焦点,他毕竟太早锋芒毕露了些。
燕北行随意将请柬丢在一旁,神情严肃继续之前的话题:“太子那边派几个人去盯紧一些,一定要吃紧了王奕卿!”
“是。”袁明焕顿了下,还是颔首。
旁人都看得出来,纪王过于急功近利了些,但是没人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左相府,昭合欢收到了皇后娘娘亲手写下的请柬,昭书轻也收到了司政部的请柬,邀请他携家眷参加宫宴。
昭书轻看到昭合欢单独的请柬,轻声道:“应该的,欢儿是未来的太子妃,是皇家的人,这请柬当然由皇后送来的。”
心中却暗喜,至少这个女儿深得赏识,可以为他带来很多利益。
昭合欢想到要参加宫宴,会碰到燕北俞,便心情不悦:“父亲,欢儿不喜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