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教室。
五人围坐在桌旁。
空气沉重得仿佛置身雾霾下的帝都。
“如你们所见,这就是现实。”宋林生叹气。
“不,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小马哥无力地垂下了头。
“连我们最后的容身之所……都已经要没有了吗?”秦小南的眼神无光。
“我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程悦不甘心地想站起来,小马哥拍拍他的肩膀,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在说些什么啊?”纪寒怒拍桌子,难以置信地看向四人,“……就这么接受现实了?就这么放弃了……你们甘心吗?”
“那还能怎么样?”
“你以为光嘴上说说就能挽回什么了?”
“就是说,光说说我们也会说……”
“你以为我们是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吗?很好……”纪寒看到四人的眼神依旧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无可救药,欣慰地点了点头,“好好想想平时我们所作的那些努力。我们所经历过的,那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我们才能做到的事情……”
“只有我们……才能做到的事情?”四人沮丧的表情开始慢慢变化。
“……我们所做的努力,我们在以往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谁?”纪寒像是个打了鸡血的政客一样瞎挥手臂。
“为了……谁?”
“当然是为了我们自己!”
“没有被别人认可?那又怎么样?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路,这是我们自己所期盼着的前方……”
“……只要我们自己认可了,就足够了不是吗?”纪寒的语调转向平和。
轻轻的声音在房间里萦回,仿佛无休无止。
片刻的安静过后。
“哼哈哈……”小马哥轻轻地笑了出来。
“你偶尔也会说些不那么无可救药的话嘛纪寒。”程悦握拳轻击纪寒的肩膀。
“这样,也行吧。”宋林生尽意地推了推眼镜。
“可是这张通知得怎么办……”秦小南的余光扫过门口,“诶!苏伊雪同学,晚好!”
“你们这个小剧场到底是想表达什么……”门口的苏伊雪问了一个立马就后悔问出来的问题。
她记得自己好像看过一本关于一堆神经病的书。书上说神经病们总是在试图把别人也拉进神经病的世界然后打败他,因为在神经病的领域他们经验丰富。
她看到纪寒他们神色慌张地把桌上的一张可疑的纸藏了起来。
还好及时制止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继续问下去。苏伊雪轻舒口气,走到靠窗的那个不知从何时开始属于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没被苏伊雪看到吧……”宋林生余光看着苏伊雪的方向,低声问。
“别小看单身程序狗的手速……”程悦狞笑着拿出刚刚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世界充满爱之势藏起来的一张白纸。
“干得漂亮程悦!”
“这样子的话咱们的形象分就不会下降……”
“社团教室收回通知。标题是这个没错吧?”苏伊雪冷冷的声音自他们身后传来。
……
理学院辅导员办公室。
“今天学校没有异常事态。”苏黎在莫空行的办公桌前站直,汇报。
“噢辛苦了辛苦了。”莫空行在盯着笔记本屏幕。
“上面有新的通知吗?”
“没有。”
“……那需要再对之前的一些‘入罪者’作回查吗?”
“不用了。理论上来说同一人再次入罪的概率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在守夜人记录的所有再次入罪案例里面两次入罪间隔最短的时间都是三十年零七个月……”莫空行想了想,有些奇怪地看向苏黎,“……这个我记得不久前跟你说过了。”
“抱歉……应该是我忘记了……”
听到这句话,莫空行的表情由奇怪转向惊恐。
“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什么意思?”感到奇怪的表情转到了苏黎脸上。
莫空行端详了一会苏黎的表情,说:
“没什么意思。只是第一次从你这个妹控混蛋嘴里听到‘抱歉’这个词,一时间不太适应……”
“莫老师是说我平时没有礼貌?”
“……不是这个意思。虽说平时确实不太礼貌来着……额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莫空行挠挠脑袋,灵光一现。
“……就感觉你像是被谁‘除罪’过一样……”
这句话当然没有任何恶意。莫空行和苏黎在现实里是教师和学生,在“守夜人”里是上下级,同时也是交情不浅的朋友。
朋友间的玩笑,吐槽……应该只是这种类似于空气一般自然而然的东西。
因为这几天守夜人上面一直没什么新的通知,自己也一直在忙学校的事情,对于苏黎苏依雪纪寒等人的事情也就没怎么上心。
可能是觉得有苏黎在了自己就不必事事尽心了。这个妹控混蛋虽然是个妹控混蛋,但在各方面来说都还算可靠。
可今天苏黎的举止就像是个普通的做错了什么事的学生一样……
莫空行看到苏黎听到这句话后身体一颤,然后杵在那一动不动,像是个雕塑。他眼里的光像是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将要熄灭。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莫空行关下了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