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昔日情面?
司音忍不住冷笑。
自她与他认识,她已记不清自己救了他多少次,她又何曾让他做过什么补偿?
“你与我,哪里有半分的情面?我救你,不过是看在麻袍的面上,你无需承我的情,也无需拿情面之事来要挟我。”司音哼了一声,拂袖离开。
宫离澈微微凝眉。
这个司音,算是与他相识极早的了,非要追溯,大概早在上古之前。
彼时他偶尔经过不归山,遇到一群鬼怪正在欺负一只小山精,那山精也便是如今的麻袍老者。
说起来麻袍当年尚算年轻,只是被那群鬼怪欺负的惨了,便落得个修为大损的地步,一张脸也开始出现褶子,快速衰老了下去。
他在一侧看热闹看的兴起,自然是没有半分出手相救的意思,却不想那司音突然冲了出来,高声道:“妖狐在此,谁敢造次”
那些鬼怪都是些实力低微的小鬼小怪,一见他顿时四散逃脱。
他便没来由的被那司音给利用了。
麻袍却深信他是来救他的,行了个大礼,引他为救命恩人,还非要请他前往不归山吃新酿的莲子酒。
当年,六界震荡,四海八荒却无一时太平,而因他的身份,总是引来超强者来寻他作战,受伤自然是在所难免。
几次伤重,皆是麻袍出现,将他带到不归山,并请司音前来为他疗伤。
司音大约是某位神医的首徒,虽不知用的是何种医术,但对他的伤势颇有疗效。
一来二去,便也熟悉了。
某一次疗伤之时,他心念兴起,问了她的名字,却不料她闹个大红脸,转身便逃了,当然插在他手臂上的银针,却也忘了拔掉。
他正觉无言之际,她又跑了回来,十分傲慢道:“叫我阿音便是。”
说罢,又跑没了踪影。
也是因此,以往她做出任何过激举动,他都不会过多计较,然这一次……
宫离澈微微偏首,目光透过水镜,看向花海里那道微微发怔的身影,目光渐渐变得深了几分。
自他有记忆以来,便始终觉得,自己似乎丢了什么东西,他上天入地,四海八荒的走,大约便是为了寻找那个东西。
诚然,他不知那是个什么东西,可冥冥之中,应是自有牵引。
这牵引,让他与她渐行渐近。
他恍然发现,与她一起时,自己再不会惶惶然的到处寻找,甚至有失而复得的欣喜。
那个中滋味,旁人不会懂。
宫离澈细细的将云锦绣看着,他时常会这般看着她,看她修炼,看她制药,看她面对风雨而面不改色,看她偶尔一次的动容,看她不经意间的浅浅抿唇,看她酒醉……他看了她整整十日十夜,几次忍不住的将她亲吻,可她醉的实在一塌糊涂,浑然不觉。
千千万万年,他遇到过无数女子,亦遇到过无数想要靠近,而花样尽出之人,可干涸的心,却总难生出一分的情意,好似那些丰沛的情感,早在某年某月某日,透支了干净。
宫离澈拂去了思绪,将视线收回。
他生怕她知道咒怨是因她而起,然后堂而皇之的将他远离。
也是在那一瞬,他几乎暴怒的想要将麻袍暴打一顿,可她颇为冷静,像是丝毫不知情的样子,亦未做出拒绝他接近的形容来。
想来,麻袍是留了几分口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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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山。
“砰”
一声巨响,接着麻袍整个人便砸在了不远处的冷亭上,接着亭子“咔嚓”一声,便碎裂开来。
麻袍还未回神,人已被宫离澈随手抓了起来。
“麻袍,本座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麻袍剧烈的呛咳,待视线触到宫离澈丝毫不掩饰怒火的目光时,他方无奈的叹了口气。
司音神女还是将事情捅了出去啊。
事实他原本也未打算隐瞒。
咒怨非同小可,若是能让云锦绣远离,对她或者对妖狐,都有好处。
即便他不说,司音神女早晚也会说的,与其让她说,不如他自己说。
“此事皆在我,怎么惩罚,你随意吧。”麻袍不打算再过多解释,只无奈开口。
宫离澈抓着他衣襟的手蓦地收紧,麻袍的面色也蓦地变得雪白。
“宫离澈,你当真是被迷了心智不成?你明知靠近那人类,咒怨会触发,却还执迷不悟,现在却反将怒火引到麻袍身上来?”眼见宫离澈气息骇人,司音面色一变,蓦地上前开口。
“你闭嘴。”宫离澈头也不回的甩给司音三个字,视线幽然的盯着麻袍,“本座不管你跟她说了什么,从今日开始,你们任何一人,不许再去叨扰她,懂?”
麻袍还想再说什么,可宫离澈冰冷的压迫,终于使他弃了开口的心思。
咒怨如何而来,又是如何破解,眼下没有任何的头绪,而显然这丝毫未影响妖狐靠近云锦绣的决心。
他在这里,干操心却是讨不得半分好,何苦来哉?
那厢司音却是直接甩手而去,再不来将他们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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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颗丹药成丹后,云锦绣这才起身,将丹药收起。
她练的是六品复灵丹,复灵丹可快速恢复体内灵气,并有疗伤之功效。
对于她如今的炼丹实力来说,六品的成单率已然极高了。
可显然今日,她有些不再状态,
看着地面飘落的厚厚一层药尘,云锦绣甩了甩头。
眼下,她需得全心意的投入到历练中,万不能再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