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家已然沦为一片炼狱,然而外面却很安静。
申家太大了,里面的动静根本传不到外面。
陈少君出来便看见等在门口的宋元宋辰二人。
宋辰怀中还抱着小白。
宋元看见他连忙上前上下打量:“公子可有伤着?”
“没事,你们去哪儿了?”陈少君还是有些疑惑。也没见叶栀寒嘱咐谁,怎么暗卫就那么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宋辰一举怀中的小白道:“是它,这小东西大概成精了,或者他们之间有特殊的传递方法,小白带着我们找到了暗卫首领,也拿到了申家贪赃枉法的证据。”
小白当初能把被藏在屋顶的巫蛊娃娃挖出来,今日带着人寻找申家贪赃枉法的证据也不是难事。
至于说任宣出现的及时,也是叶栀寒通过小白给的一个暗示。
她要杀人,杀了申路,杀了申毅亭!
从上一世过来,叶栀寒知道,申毅亭在这个不怎么起眼的知府的位置上带给了忠勇公家多么大的好处,而这个不起眼的人后期又给了申家多大的助力!
所以,这两个人必须死!
申路翻下的罪过也必须死!
留着他们在,以后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早杀早了。
但是,若是按照正规程序一步步来,把他们的罪行公布天下,申路或许能够受到严惩,申毅亭却必然会被申博保下来!
这些证据在申博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分分钟能让这些东西沦为废纸!也或许连申路都能够幸免于难。
所以叶栀寒一直不吭声,看着事态发展,看着陈少君杀了申路,看着申毅亭忍耐不住拔刀相向!
谋杀当朝公主的罪名,足以敌得过那万千贪赃枉法,勾连朝臣,滥用职权,越阶调兵,滥杀无辜等等罪名。
只此一条,他死不足惜!
知府死了,整个皖南怕是要乱上一阵子,不过这不是叶栀寒要管的,她跟陈少君离开没半日功夫,任宣便追了过来,回了一句话就没了踪影。
陈少君看她这幅模样,问道:“你就放任皖南这么乱着?”
叶栀寒怀抱小白,笑嘻嘻反问:“若是大皇子殿下,这会儿该在皖南安置自己的人手了吧?”
大齐内斗厉害,所有皇子为了太子之位明争暗斗,皖南一府一省之地无论富庶与否,他们也是必争的!
争到了,此地是自己的政绩所在,是自己登上太子之位的踏脚石。
争不到,必然不能让这地方落入其余皇子口袋,那么用来拉拢臣子也是不错的。
朝中也有人明哲保身,只忠于帝王的,将地方交给这些人,一则显示自己大度,二则也能让人看看,不以一己私利置百万民生与不顾。
陈少君不置可否,叶栀寒却笑得更加开怀:“我可没这样的顾虑。这里乱了,京城那边才更好安置。”
如同大齐,大周虽然只一个皇子,可朝廷党政也纷乱不断,若是能够安插一些人手过来,分化丞相跟忠勇公的权利,扶植第三方新势力,那对她以后的计划也是极好的。
陈少君沉吟片刻,道:“皖南的兵力是否也暂时被你收了?”
叶栀寒微微颔首,道:“皖南镇守之兵,只能听令与指挥使,申毅亭胆敢随意调动兵马,可见相互勾结。指挥室办事不利!不夺了他的兵权,难道等着他回头半路把我给劫了?”
“军中群龙无首,是否会乱?”陈少君也担心这个。
叶栀寒自信昂首挺胸道:“军中除去指挥使,还有通知,佥事,统共六人。我令他们共同管理军营,若有异变六人一起做主。若是有错,那就连坐!待我回到京中,挑选合适的人过来接管也可。或也可从他们六人中选拔有才之辈管理。若是能者,自然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若是没有这等能人,暂时也不会有事。”
陈少君听她说的头头是道,道:“也是你们大周天下太平。不然皖南卫所有变,恐会被人有机可乘。”
叶栀寒垂眸不语,哪里就太平了?那是你没看到朝堂上那些暗流汹涌,没看到如今皇权几近架空。
当然,她也不可能不留人在皖南卫所。不然一旦军队哗变,那是大事。
留下几个暗卫盯着那边,万一有事,暗卫也可以出面力挽狂澜。
叶栀寒在皖南闹出的动静不算大,却也绝对不算小,未过一日,刚刚出了皖南范围,到达苏南城,迎面便撞上了前来的申逸尘。
叶栀寒偏头看看申逸尘身后的十里亭。
亭子被天青色纱幔围拢,隔绝了外面所有光线,风吹过,纱幔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布置整齐的桌椅以及上面各色吃食。
陈少君顺着叶栀寒目光看过去,笑道:“这人也是有心,你未婚夫?”
叶栀寒瞥他一眼,就站在原地也不上前。
申逸尘本在十里亭外等着叶栀寒过来,左看右看她就是站在原地不动,他眸底闪过一丝不耐烦,脸上挂起一丝无奈一丝宠溺的笑容快步上前道:“可是回来了。我听说你在皖南闹出的动静可真不小。怎么不把人带去京城?”
申逸尘说着就上前拉叶栀寒的手。
若是换做上一世的性子,叶栀寒即便不喜申逸尘,也少不得虚与委蛇,应对一番。
可经过生死大事,叶栀寒压根儿不愿意申逸尘碰触自己半分,她后退两步,肃容道:“申公子,我是荣昌公主,你见我是不是该行礼?恩?”
申逸尘一怔,这叶栀寒是真的变了!上次在宫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