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空眼睛渐渐红了:“嗯!”
玄礼摸着吴空低着的头,眼眶也是微微泛酸:“空儿啊,虽然你并非我的亲生儿子,但我这些年来,却一直对你视如己出,你我也一直以父子相称。我知道你不是个安分的人,此次赞儿去玄牝关,你也必然会跟着过去。为父呢,也不阻拦你,只求你答应为父两件事,也算是报答为父这许多年来的养育之恩,然否。”
吴空微微点了点头。
“父亲请讲。”
玄礼道:“空儿,你虽机敏聪慧,但性情刚烈,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又好率性而为,从前,在玄府内,尚还知收敛,为父只怕你这一到了外头,就彻底放开了心,由着性子去了。所以,这第一件事,就是,你此去,但凡有事,多听听赞儿的。如你二人都不能抉择,可遣快马,送信于我,为父替你们思忖一二。”
吴空跪在地上,红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孩儿记下了。”
“其二,赞儿,你也跪下。”
玄赞答应一声,也走到吴空身边跪好。
玄礼这才继续说道:“赞儿呢,虽性情温和,智计百出,但你却过于自傲,总觉得世事皆在你的掌握之中。为父知你天赋奇才,可你须知,这山海界芸芸众生,北荒有三百妖窟,西域有三十六佛国,东土有七十二仙山,中部万妖海更是有不知其数的妖岛,而我们南洲大唐,也不过是山海界中的一小部分。日后,你独自统兵在外,须得放下自傲,遇事多与空儿商量。空儿,这也是为父请求你的第二件事,若有朝一日,你大哥迷失了,就打醒他!”
玄赞和吴空齐齐答应道:“是,父亲,孩儿,定牢牢记住父亲教诲。”
玄礼看着跪着的两人,欣慰地点点头,起身,走到书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一滴血滴在小木盒上。
只见血滴化为红线,在一股无名神力的指引下,走出一个怪异的图案。
木盒的盖子陡然飞起,其中绽放出刺眼的金光。
玄礼将木盒推到吴空面前。
待到眼睛渐渐适应了金光,吴空慢慢睁开了眼,往木盒中看去。
只见一根不过一寸长的金色的绣花针,静静地悬浮在木盒中。
“噗通!”
吴空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
大拇指和食指轻巧地捏在绣花针上,一股血脉相连般的感觉涌上吴空心头。
“这这是”
玄礼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吴空,解释道:“此乃如意金箍棒,据说乃是千年前的斗战胜佛留下的遗物,只是千年来无人可使。辗转间才到了我玄家手中,之后就一直当做收藏品收藏着,今日拿出,本意是想和其他宝物一起给你挑选的。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吴空将这绣花针大小的“如意金箍棒”捏在手中,轻而易举地将它从木盒中拿了出来。
不由得极为欣喜,这可是斗战胜佛的遗物,想来必定不凡。
“不过,这宝贝明明叫如意金箍棒,为何它长的和绣花针似的,半点儿不像棒子呢?”吴空捏着“如意金箍棒”,左看看,右看看,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问玄礼。
玄礼一脸为难:“这,我也不知。”
“呃。”
玄赞和吴空俱是一脸愕然地看着玄礼。
玄礼被两个小辈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板起脸,驱赶似的将两人赶出书房。
“去去去,明日不必来见我了,直接去军营点兵,就给我到玄牝关上任去!”
第二日,凌云府城外一座吊桥前,五万名军士已经集结完毕。放眼望去,只见旌旗招展,甲胄鲜明,立着的枪矛戈如丛林一般,密密麻麻。
这支军队全是步兵,他们穿着统一的红色编绳明光甲,腰间挎着制式唐刀。弓兵们背着大弓,长矛兵持着五六米长的长戈——这是为了对付妖族的骑兵用的。
而大部分普通士兵背上,还背着一块雕刻着一朵浮云的盾牌,这是凌云府的标志。
边上还有经玄卫和两百名苏霖送来的雨林卫。
苏家的雨林卫等同于玄家的经玄卫,是同样由全部的后天高手组成的一支军队。不过,雨林卫是一支弓骑兵,擅长的是远程控制,这点倒是与经玄卫不同。
另一边,玄赞和吴空正和韩茂、公孙明等几位好友依依惜别。
公孙明还凑到吴空身边,塞给吴空一大堆据说加持了他的辩术的一次性小玩意儿,比如一只巴掌大的纸鹤,据说丢出去就能变成一只大鸟,足够飞出好几十里远了。
送走了一群好友后,玄赞和吴空齐齐面朝玄家的方向跪下,郑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城门上,一处隐蔽处,玄礼看着磕头的两个青年,不由得老泪纵横。
“赞儿,空儿,你们可千万照顾好自己,可千万,别感冒了。”
一旁的公孙衍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几个一起去向赵王求个情,把赞儿再调回来不就好了。”
玄礼摇了摇头,擦掉眼泪,道:“既然是赵王下的决定,我们做臣子的,只需遵循就是了。”
公孙衍又是叹了口气,衣袖一甩,转身离去。
自己这个老哥哥什么都好,就唯独这性格,太过愚忠了一些。
而另一侧,玄赞骑着马,吴空走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身后,是那五万零两百的军队。
行进中的五万军队,就仿佛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红色海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