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阿谷便好心情地哼起小曲儿。
哼,让你们笑话我,这下自己被打脸了吧?
尤其是陈三。
“啧啧,七两啊,买一把草啊!”阿谷怪叫一声。
陈三苦着脸,怒瞪一眼幸灾乐祸的阿谷,侧头看向铺子。
本是随意地一瞥,却不想有惊人发现。
凡要入本屋,需付进门费三,文?
陈三石化,他盯着那三后面的字,不是两吗?
眨眨眼,再仔细看!
阿谷与石墨见陈三直愣愣地不动,很是诧异。顺着他目光看去,嗯,是在看那木板上的字。
嗯,三……文?
同样以为眼花的两人再逐字逐句地看去,凡要入本屋,需付进门费,三,文!
三文!文!
所以,时才,那小姑娘睁着眼睛说瞎话,面色不改指鹿为马?
小主子,果真是小主子!
然后,两人同情地瞅一眼被坑的陈三,本来只需付三文,结果……
“你眼睛咋长的?文都能看成两?”阿谷吐槽。
陈三狠狠瞪一眼阿谷,憋红了脸,半晌道,“你不也没瞧见!”
“……我,那是离得远!”阿谷辩道,“你不就在木板前头么?况且,你不一向自认眼神尖利?”
直直地嘲讽。
陈三无言以对,冷哼一声,气冲冲地加紧步子走了。
心头泛起一想法:小主子太贼,年纪小小却懂攻心。
以后一定得少打交道。
急匆匆追上去的阿谷话不停,继续碎碎叨道,“所以,你嘲笑我损骂我是不是很不对?就你一出名的铁公鸡都被拔不少毛,更何况我?”
陈三:“……”真恨不得将手里的这把菜堵住他嘴。
抬起的手一顿,陈三看一眼所谓的狼尾巴草,打消了刚闪过的想法。
七两呢!怎能就这么毁掉?
花草屋内,沉默之中,大猴子突然开口,“他们,是不是瞧清楚了?”
有点心惊胆战,尤其是想到陈三有些扭曲的表情,愤怒抓狂的气息几乎扑面而来。
“显然。”李清凉冷冷开口,浓眉紧皱。
“椒椒,你也真是,怎么,怎么能睁眼说瞎话?”花果很着急,“这回他看清楚了,秋后算账咋办?”
一看,就不是好得罪的。
李清润虽未开口,但显而易见地也不赞同。
“怕啥,我又没收他进门费。那七两,是花束的钱。”花椒毫不在意。
众人无语,“……”
说得真有道理,竟让他们无从辩驳。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不对。万一他们找上门来,也有借口。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李清润柔声说道。
“虽到时咱自有另一番说法,但扯皮,总是难看了些。”
方梓珏点头,显然对花椒的做法也并不认同。
花椒笑道,“那也不怕,咱铺子,可也有靠山的。他过来闹大,正好我还能把这摆明面,也唬唬那些眼皮热有乱七八糟想法的人,倒能谋求一份安静。”
后面的几句话,众人下意识直接略过,注意力落在靠山二字。
而即好奇,靠山在哪,谁是靠山?
“家里不就有现成的?”
然后众人明白过来,不就是那个左公子,听说是京城某官宦人家的公子,权大势大。扬言整个西南都无人能管住他,想必定不一般吧。
“你就认定他愿意做你靠山?”李清凉冷哼道。
“自然!”花椒回得斩钉截铁,噎得李清凉说不出话。
几人显然也十分相信,照着左公子日常对花椒的态度,那是毋庸置疑的。
“即便如此,可此做法,还是咱不地道。”李清润摇头,很不认可。
小小姑娘家,聪慧灵智是好,但行诡诈之道就有些小人行径了,在他看来,这不可取。
当然,这是他不了解花椒所做过的事,不然就不会有此想法了吧。
例如大猴子,抬眼皮撩一眼大猴子,心头百味陈杂。
这边,听李清润那一番话的花椒,在对上他深切略带谴责的目光后,不满地撇撇嘴。
“是他自个儿说是黑店的。”可不得黑他一把,不然百担这名声,多亏?
李清润无奈摇摇头,对于花椒做出小女儿不满的嗔怒很棘手。
“不过,他说的也没粗,你这店确实挺黑。”方梓珏面带凉色,道。
花椒白一眼她,没搭理。
隔壁,花舅花舅母刚回来,正赶上丁婶子摆菜,便急急去帮忙。
铺门口,已经有人在等着要买。
“瞧,那才是诚正之商,自得百姓青睐。”方梓珏又道。
香味弥漫过来,不一会功夫,一帘之隔的花草屋中满是浓郁香味。闻得人垂涎三尺。
花椒的心思被香味勾了去,再懒得搭理方梓珏,反正她和连涟差不多,得了一种不怼花椒就难受的病。
不用过多理会。
“好香……”花果轻叹一声,而后殷切地看向花椒,不转眼。
“这般看我做啥?”花椒从花果的目光中看出了不怀好意。
“嘿嘿……”花果咧嘴一笑,“椒椒,你馋吗?”
废话,当然馋,吃的早食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不过这话花椒没说,诧异地回看花果,“你问这做啥?”
“想吃的话,你去跟奶奶说下呢!”
“你咋不去?”敢情是怂恿她,花椒没好气地瞪一眼花果。
花果一收笑意,“我去奶奶要愿意给的话,我去就是。问题不是奶她更宠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