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梓珏看了眼自己娘,说不出心里的滋味。
对于亲女儿在流放在外这么些时日,见面后就只有这几句寒暄,而再有心思去关心其他?
心口就像堵了块石,砸不碎,搬不开。
这种情绪来得突然而猛烈。
一方面,她告诉自己,她对她爹娘并不寄于多大的希望;另一面,她却又因为这一点而心起埋怨?
方梓珏面上平静,心下确实惊涛骇浪,想法纷乱。就像肚子进展的一个小剧场。
然后,连涟介绍的青春期突然冒头。
方梓珏秀气地拧了下眉,莫非真是青春期作怪?
之后,就华丽丽地偏楼了。
方大夫人好奇问了一大串,却不见女儿回话,奇怪地抬眼打量过去,便见到方梓珏如此的一个状态。
“珏姐儿?珏姐儿?”
“嗯?”方大夫人地轻推,将方梓珏从她自己的世界中拉出。
“你怎么了?是哪不舒服?”方大夫人有些急。
虽说以往她女儿偏沉闷安静,但也不似如今,看着,有些恍恍惚惚的?
莫不是耿怀于他爹的做法,而神思不宁,郁郁不得志了吧?
念头一起,方大夫人心口一跳,“珏姐儿,莫想那么多。你爹不过是生气,等过些时候,等他气消,你再道个歉,事情就过去了。等这次娘回去,好好劝劝你爹。”
方梓珏眉眼微动,道歉就能让事情过去?
“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回去了。再忍些时候……”
方梓珏勾勾唇角,回去?待她回去之日,大约就是备嫁之时吧?
耳畔伴着自己娘的劝慰唠叨声,方梓珏又神思飞扬起来。
成亲?不,她不乐意,那应该如何是好呢?
“珏姐儿,你可知道了?”
知道什么?
方梓珏眨眨眼,凝起个笑,“知道。娘,你放心,我在这挺好的,也很习惯。”
“别看花家这屋子不好,吃穿用度也不怎样,但在村里,算是好的。女儿在这,他们都很客气热情,所以并不觉得煎熬。”
方梓珏说得认真,但在方大夫人眼中,却并非如此。顾自认为这是她闺女为安慰她而强颜欢笑。
方大夫人长叹口气,便是如此,她又能如何?私自将珏姐儿带回去?
想想方信与她说这事时的态度言辞,就知行不通。
怕她刚带回去,他就能立马着人将人送回来。届时,闹得更难看了。
想罢,方大夫人张张嘴,后道,“若是如此,那最好。可若他们欺负你,你也不用怕,只管挺起腰。你是方家的女儿,不是他们那些土里扒食的能欺负得了的。”
说着,方大夫人又从袖袋中掏出个荷包,“这里是五百两银,贴身收好。出门在外,总得有银钱傍身才气足……当然,用不着是最好。”
想到出门前她问珏姐儿的事时方信的神色,方大夫人莫名不安,如何会到这程度?
要说,至今她也不知女儿究竟是因为何错而遭此惩罚。
“珏姐儿,你与娘说,这回,是因何事惹得你爹生这般大怒?”方大夫人严肃问道。
方梓珏接过荷包的手微顿,垂下眼眸,敛去一眼晦涩以及自嘲,选择沉默。
既然你不知,那就不知罢。爹都没说,我岂会不打自招?
想想,若是将那是与她娘和盘托出,那结果……
终归她这个女儿比不得千呼万唤盼来的儿子。
方梓珏压下心底翻滚的不甘怨憎,努力保持平静。
“罢罢,你不说便罢。”久等不到女儿回答的方大夫人摇摇头,失落之下不免升起些微心寒忧伤。
她与小闺女,竟然隔阂到如此。
想到前头两个已出嫁的女儿,想到多年好不容易才生得一个儿子,想到多年来心底的郁闷,一时间更是兴致缺缺。
钱妈妈静站在一角,瞧着屋里沉郁的气氛,思索片息,道,“五姑娘这桌上摆的花倒是好看。”
话题转开,屋里的沉郁之气也冲淡许多。
“这是那小姑娘弄回来的?”难能来见一回女儿的方大夫人也不想再闹个心塞回去,便顺着话转开了话题。
“嗯。”方梓珏也顺着道,“瞧着独特,便要来添几分色彩。”
“是好看。”方大夫人若有其事地点头,聊着没意思的话。
方梓珏收好荷包,觉得她们大概是最尴尬的母女了。
“那位公子瞧着不寻常,是何人?”方大夫人瞧着与花椒一道出门的左翊,突然想到最开始被略过的话题。
“不清楚。”方梓珏轻声道,“是贵人吧。”
“据说,就住在附近的一个庄子里。”
“这附近的庄子?”方大夫人皱眉,脑中翻找起关于此处的信息。
附近的庄子。听说这附近的庄子是京里一贵人的私产?
方大夫人眼睛地一亮,瞬间肯定了左翊的身份绝对尊贵。
“贵人如何会来这?”
“不知。”方梓珏拧眉摇头,“我来没两天,他便住过来了。”
“那与那小丫头是何关系?”
方梓珏看一眼她娘,模模糊糊大概有些猜到她打的主意,无甚兴致道,“不清楚,瞧着挺要好。”
“不管那小丫头,你与他时常见面,那就多接触接触。珏姐儿,你已快要及笈了。”方大夫人眼冒着精光,意味深长道。
身份高,长相也好,若能让珏姐儿进他门,对方家是多好的事。
方梓珏抽抽嘴角,想得真多。
你不知道他如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