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多事都经不起念。
“奶奶,奶奶”尖利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惧,刺穿耳膜。
花椒心头一颤,与花大娘一起,猛地站起身,跑出厨房门口。却见花果,也就是花大娘,煞白了一张脸,眼圈通红。
十岁的男娃,嗫嚅着唇,话未出口,泪水却似断线的珠子,滴答而落。
见此幕,花大娘与花椒心头都是一个咯噔,连带着面色也白了几分,定是出什么大事了。其其是花大娘,垂放在两侧的手都打着颤。
“爹,爹腿被打断了”
打断了?腿,被打断了!
花椒一口气憋在心口,半晌没回过神,而后心头更是一个颤,婆婆
果不其然,花大娘摇晃这身子,眼神发直,面色白得几乎是死人。
“婆婆,婆婆。”可恨花椒自己也不过是个小豆芽,只能死拽着花大娘的手不停摇,“婆婆,婆婆,你别急我们先去看看婆婆,你不能倒”
花果此时也被花大娘的状态吓着了,又惊又俱,又是懊恼,急忙跑到花大娘身边,搀扶着,亦在旁安慰。
对于花果的行为,花椒很是赞赏,也不过才十岁,却是很懂事。
房门口,花椒娘也走了出来,纤弱的身体靠在门边,满脸焦色,“哥哥怎么了,哥哥?”
这一天,注定是混乱的一天。
花大山,也就是花椒的舅舅,确实伤得重。大夫说,腿便是治好了,以后怕也吃不得重,极大可能瘸。
这个消息,在农家可以说是晴天霹雳。一屋子的老小,还有病弱妹妹家,就要失去这唯一的劳壮力,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半日的乱哄哄后,屋子剩得一片安静。这种安静,更透着几抹难掩的哀伤凄苦。
花大娘呆坐在堂屋桌边,苍老的面孔更添了几分死寂。丧夫丧子,闺女病弱,无人照料,而今,连儿子也
花大娘心头说不出的苦闷,想她一辈子没做过半点亏心事,临老却还要承受如此之痛,老天爷对她实在太残忍。
“婆婆。”花椒生怕花大娘再想出个好歹来,上前轻握其手,“婆婆,别难受,舅舅会好起来的还有我和果哥也长大了,我们也能帮家里干活赚钱。”
细软的声音还未褪去奶味,微弱的烛光下只依稀见得人大概的模子,但花大娘分明感受到了她的坚定和力量。
凄苦的心似乎一样舒展开许多,整个人也振作起来。她不能倒,她还有这一家子呢。
干老的手,缓缓抚过花椒的小脸,将其抱入怀里,片息后才又松开,“椒椒回去睡吧,婆婆没事。回去看看你娘”
家里,还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半明半昧。时还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果然,花椒娘还未睡着,等着呢。
花椒捏捏眉头,很累很惆怅。似乎打来到这里后,就没舒心的日子。再次反省,她上辈子也没做什么缺德事啊!
半晌,还是硬着头皮以后进去了。听她娘好一顿地各种长吁短叹哭哭啼啼,车轱辘话来回转,花椒费尽心思一阵安慰,几乎耐性磨灭时,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待躺回床上时,来不及再多想什么,眼皮子就沉重地耷拉闭上。
翌日,天才朦朦亮,花椒便起来了,这是这几年来养成的习惯。更确切地说,是从上世带过来的。
因为她是木系异能者,清晨草木苏醒之际,是她最适合的修炼的时候,顺带强身健体了。而如今,在这,强身健体是主要,修炼,只是习惯使然。因为至今,她还没有觉醒异能的征兆。
想到这,花椒便忍不住想捂脸。虽说这个世界,普通才是常态,但对于她这个打记事起就开始修炼,二十几年,几乎成了生命的一部分,这着实难已接受。
轻车熟路地出了村子,而后朝山上跑去。这次,她打算把以前发现的野参挖出来给舅舅补补气,以及换钱。丧失了舅舅这么个唯一的壮劳力和收入,她也不能再心疼那些野参了。
花椒清口中叹着气,但脚下飞奔,径直往树林里深入。那速度,几乎不见停顿的。
近小半个时辰,在一片铺满青意的凹荡外,花椒才停下。扶在一边的树干上,一手撑着大腿,直喘气,额头满是密密的汗珠。
这块地方,是花椒很久前无意走进来发现的。
这里相较于周围的峻岭森林,更像是个温和的平原外开阔。中间是个大大的湖泊,周边零散着些不很粗的树,以及野草。
花椒觉得,这湖泊应该是与地下河相连的,不然,不会一年四季都不干涸,且还清澈干净。并且,这里大约应该还未被外面的村民发现,不然,如何能如此原生态?
初春,草木复苏,还不茂盛。甚至,地上枯黄的杂草间,还留有些许未化掉的雪。花椒拣了跟树枝,小心翼翼地朝里走去。
她记得,那几棵野参是在树间的野草丛中,虽有一个冬日未来察看,但记忆依旧新。果不其然,没多久,她便找着了。
还是好几棵,都有五枚、六枚复叶。按照人参生长情况来看,这应该都是五年及其以上的参龄。只是,确切有多少年,怎么来看呢?
花椒撑着下巴,食指无意识着摩挲着,紧皱起小眉头,努力搜索回忆。半晌,选择放弃。时间太遥远了。
她对植物的研究,很广泛很专注,但也仅是为了更完善增强自己的异能,以最强度地控制它们对敌。那,显然地,自然更多的是常见植物。
而人参,这种在那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