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冷眼看着小厮匍伏在地，念念叨叨求饶的模样，这是把她当成恶鬼来索命了？
有胆子做这等短寿命事，倒没胆子面对了。
“瞧他那怂样，咿……辣眼睛！”霹雳扭扭身体，十分嫌弃。
花椒：“……”睡醒过来的货怎么变成这样了？不会换了芯了吧？
思绪跑题了。
花椒清清嗓，拉回思绪，压低声儿，“你抛尸时怎不见怕，这会求饶了？”
念叨声一顿，那小厮一愣，而即忙道，“天地良心，我，我怕的……我哪会不怕……可，可没办法啊！不做，我就得死……嘤嘤嘤……小鬼大人，您饶过小的一命，冤有头债有主，您的事，不是我干的啊……”
压低的哭声带着沉重哼气声，断断续续，听得花椒浑身不得劲儿。
不光花椒，霹雳也受不住。
缠着小厮的枝条下意识收紧几分。
然后，哭哼声骤然一停。
小厮以为自己这是要没命了，吓得一张脸惨白，身体抖得如筛子一般。惊恐地抬起头，大张嘴，眼瞪如铜铃大，喉间发出“咔咔”的声音。
乍然来这么一出，把花椒都惊得心跳加快许多。
这人难道是见了鬼了？还是身体不大好，有毛病呢！
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好歹是个人证，她还指望他去报信呢！
一连串想法杂乱闪过，花椒正打算给他喂点草木息时，却见人又正常了。
花椒：“……”尼玛，也是个戏精附体啊！
霹雳下意识紧了几息，而后又松开，因此，小厮放大的感受也就存在几息便又消失。于是，他颤颤巍巍的，长松口气。
“小，小鬼大人，只要您饶了小的这条命，有何吩咐，尽管说，小的，小的一定办，办到……”
小厮丰富的想象力告诉他，刚没被弄死，说不定就是小女鬼有事要他办。
“咿……想得真多……”霹雳又接过话，“那要你去把杀了那些小女娃的混账弄死，干不干？”
花椒：“……”你的戏也好多。
“那你去把那畜生杀死，剁成十八块，沉湖里去。”吐槽后的花椒借用了霹雳的意见。
小厮颤不停的身体戛然顿住。
“……这，这个……这个……”
“咿……没用的懦夫，张口说什么大话！”霹雳凉凉出声。
嘲讽不屑的声音，让花椒眼前不由呈现出霹雳昂起头，三瓣小叶齐向一侧翻动的模样。
又跑远了！
花椒收回心思，冷道，“不用这个，这个不停了。去，把那尸体搬过来。”
“啊？”小厮又抬起头，为自己幻听了。
“嗯？”
“是是是……”
小厮连连应下，挣扎着站起，在不明的天色下，踉踉跄跄奔去，将尸体连带着石头，“哼哧哼哧”搬过来。
“咿……瞧那费力的样，真没用……”霹雳很瞧不上眼，“要是本树，刺溜一下就来了。”
花椒：“……”话真多。
“要不你去？”花椒说道。
“……其实他力气也挺大的，快搬来了。”霹雳认真回答。
花椒：“……”
另一边，小厮心底一阵胡乱猜测，要尸体作何？难道，是准备附身？
这么一想，小厮惊恐之余，竟起了些微兴奋。
他要见证鬼附身了么？
花椒不知道小厮脑中所想，不然……
尸体到眼前，花椒无意间的一瞥，对上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一愣，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眨眨眼，再眨眨眼，花椒从震惊到逐渐接受。
“她是谁？”但本着些许侥幸心理，花椒仍旧问道。
谁，谁是谁？这死去的小女娃子么？
“不，小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目光落在小厮身上，花椒又问了句。
“当，当真，不知道，小的。”小厮哆嗦下，“这些小女娃子，小的都，都不认得。是双瑞小爷专门去外头弄来的，小的真不晓得。”
有片刻的沉默。
小厮更恐惧起来，眼泪水不由得再次落下。
“那你知道什么？”
“小的，小的……”小厮吸溜下鼻水，绞尽脑汁想，“小的，就是专门给公子处理这些尸体的，以前在京都，后来，到了维扬……听说这些小女娃子都是，外面买来，拐来，抢来的，都是些穷苦泥腿子家出身，因为不敢闹出太大动静……公子常嫌弃这些货色不好……她们买来都会有专门伺候吃喝，都吃得很好……”
小厮瞎七瞎八地想到些什么就说些什么，常常前言不搭后语，十分混乱。
因此，听着颇累人。
也因此，霹雳抖抖身体，又开始吐槽：“咿……话都讲不明白，怎么活这么大岁数，都比不上本树……”
花椒：“……”还是有点怀念以前的霹雳。
不过，这会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花椒摇摇头，将在此飘远点思绪收回，然后从小厮断断续续的话中整理关键词句。
嗯，是个惯犯，从京都折腾到维扬，还是控制不住又犯。嫌弃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可又不敢动静太大，只能将就着。
“……现在是，是好的了……到维扬后，弄死的，人少多了……”
花椒冷哧，那还得表扬一番不成？
“……小，小鬼大人，小的，小的就知道这些了。”小厮哭丧着脸，干咽下干裂到跟刀割一样的喉咙。
“小鬼大人，能，能放了小的么？”
“等天亮，你就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