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没事吧?”见人都走了,牛杏赶紧地搀牛寡妇起来,“咋这么不小心,那粥都带回来了?”
牛寡妇大早出去干嘛,牛杏都是知道的,也很支持。在她看来,要是自己娘能再嫁李大山,那她就能过上好日子。
她姓牛,且她爹就她一个闺女,肯定不会跟着她娘改嫁过去。可她娘也不会丢下她不管,平日里吃穿肯定不会少了她,再等她长大,她娘跟李大山说说,她就能再嫁去他们家的二小子李清凉。
等那时,婆婆又是亲娘,那日子,还用愁么?
而且,李清凉长得也着实英俊。当然,私心觉得,还是他大哥更好,温柔体贴,不似李清凉那般冷冰冰的。只是,年纪相差太多……
牛杏脑中转过几个圈,心头稍觉遗憾的同时,却也很美。
她甚至想到日后定下和李清凉的亲事,那村里人,那些小伙伴们对她的态度,看她的眼神,和她说话的语气……
“不提这些!”牛寡妇气恨道,“赶紧地收拾,一会去看看小丫咋样了。”
牛寡妇只觉得倒霉透顶,大早出门该看下老黄历,同时,心底也将李家父子,花椒,还有花椒娘恨毒了。
“小贱货,不要脸的贱蹄子,没一个好东西……”牛寡妇压着喉,切齿暗骂。
手脚下却麻利,在牛老大将虎大娘请来前,已拾掇干净。带着女儿牛杏,一道站在二房屋里。
“小丫没事吧,婶儿真真不是有意的,这可咋办,要小丫有个什么,我,我这心……”急切的话从嘴里冒出,眉眼浓皱,眼眶微红,带着些许泪意。
方氏搂着小丫,满心的疼,细声安慰着。听到牛寡妇的声音,抬头狠狠瞪了眼。
牛寡妇只做没见,依旧满心歉疚地在旁道歉。
眼角扫到虎大娘,牛寡妇忙地上前,急切地将人带过去,“虎婶子,您快瞧瞧,瞧瞧小丫这脸,可要紧?”
见到虎大娘,方氏原本焦急的面色也稍缓了几分,紧盯着虎大娘的神情,“婶子,可严重?”
“用凉水扑面了?这是什么烫的?”虎大娘边看,嘴里也不停地叨咕,后又道,“倒不是很严重,只是小娃皮嫩,红得很。不过,没起泡就好。”
话落,原本紧提着心的牛寡妇瞬间舒了口气。
“那婶子,可要抹药?”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即便听虎大娘这般,可总是不放心,“还是要找大夫?”
农家人,没有大病一般都不会看大夫,毕竟,诊费药费是不少钱。可那是自己闺女,且还烫在脸上,一个弄不好,那可就害了闺女一辈子。
况且,这事是牛寡妇做下的,就算看大夫,那出钱也应当是她来,不用自己付。
听方氏一言,牛寡妇心头一个咯噔,脑中急转,没等虎大娘再开口,便道,“婶子,我记得前两年王家的小五手被烫了,是用您自个做的鼠油,一点疤都没留。”
“对,老大媳妇不说,我都没想起来。大妹子,那鼠油治烫伤效用好得很,您可还有?”牛老头一拍脑门,“咱也不白要,给你换钱。”
“我正想说呢,被你们抢了先。”虎大娘笑呵起脸,“鼠油擦烧烫伤好用,我今年刚又弄了一。一会你们跟我一道去拿些,自个做的,不精贵,要啥钱。”
鼠油好做,就是幼鼠和草麻油泡着。幼鼠草麻都不是贵物件,一个家里可找,一个村外山上就有。虎大娘也不搞啥保密,都告诉村里人咋弄,只是步骤繁琐,村里人没那心情去弄。
“那也是你费心思做出来的,哪能白取?”牛老头不同意,要老大给虎大娘十文钱。
虎大娘自然是不肯收,一番推让,最后牛老头收了钱,不过下晌,让老大送去了些山上采的菌菇,还有两个鸡蛋。
小丫哭累了,再加上脸上也没那么火辣疼,涂了油后,点着脑袋,睡着了。
“嫂子大早的去哪了,还带上一碗热粥?”女儿睡着了,方氏就有空找牛寡妇掰扯清早的事,“那一大碗的米粥,我瞧着,可厚的很,费不少米吧!”
方氏盯着牛寡妇,眼中露出怨毒,不等牛寡妇找出借口,又道,“先我听着村里有娃子喊你从大猴子家出来?”
当时方氏正在院里,花椒那一声嚷听得半清,所以跑着去开门,想出去看看。没想到就被冲进门的牛寡妇给撞了。
想到这,方氏更恨,那一下摔得,不仅丑,也是真真的疼。就现在,隐约地还觉得屁股有点发痛。
方氏的话,引得众人都诧异地看向牛寡妇。大猴子家?!
大猴子一家三男,没一个正经人好东西,嗜酒好赌偷鸡摸狗,当真是五毒俱全,跟他们走一起,脑袋被驴踢了吧?!
诧异的同时,他们也不愿意相信,二儿媳(弟妹、二婶)不会是这样的吧?
“不是我说,嫂子你守不住,想男人,大大方方来就是,爹娘都不会反对。可再想要男人,也得好好挑挑吧?那大猴子家都是啥人,你咋能跟他们滚一起?”
方氏的话半点不遮掩,刺耳的很。
“还拿家里的东西去倒贴,你是有多缺男人啊?!”
一口一个男人,在方氏的话里,牛寡妇俨然成了个下贱不堪的货。
且一番话,还当着老,对着小。
顿时,牛寡妇麦色的脸孔转成黑红,又羞又气又怒。
“弟妹,你咋能这般说我?”牛寡妇气红了眼眶,怒道,“外头娃子瞎喊的句半清不清的话,你就套我身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