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阳登高,赏菊饮酒。
无论是官宦,抑或平头百姓,那都是件盛事。
而这一日,文正阳正式将花椒介绍给众权贵。在府内办了菊花宴,邀请一众同僚亲友。
这足等了一月有余。从夏末,等待了中秋。
对此,花椒表示,除了无言以对,还能怎办。
连涟方梓珏也来了,陪花椒一道,在百草屋内待着。黏人二人组文启武兄弟自然也不会落下。
文云婧文云曦是没来。也很正常,文云婧与花椒向来无甚交情,而文云曦,经那一遭后大约都不敢踏入百草屋了。
已由严重的心理阴影。
不过令花椒意外的,文启言来了。想他们除了那日在外院竹林处讲过几句话,之后便再没有交集。
没想到今日,他倒是来了,还带了礼。
一支蜻蜓点玉鎏金钗,模样小巧精致,栩栩如生。
花椒把玩了几下,便顺手插发间,臭美一下,而后……
“啪嗒”一声,钗子落地。
“噗!”连涟毫不客气地笑出声,“你还当你有头发呢!”
一时间,屋里有些尴尬。
而最尴尬的,便是文启言。
他竟然忘了花椒被劈后成了光头,如今虽然头发长了出来,那也是跟个刺毛球似的,那簪了钗子?
文启言瞬时涨红了脸。
“连姐姐说得啥话,我二姐姐咋没头发了?那长得一层黝黑黝黑的不是头发么?”文启武不高兴啦,“等明年头发长长了,二姐姐不就能簪了?!”
两月的相处,如今在文启武心中,那花椒绝对是有不可替代的,极尊贵的地位。
谁也不能说花椒不好,不然他可当下翻脸,谁也也不行。
就说一月多前,也就是李峰那事件。
水妮被花椒留在百草屋,外头传出各种于花椒声明极不好的言论,当时文启武便十分生气。
而就在芙蕖院用晚食时,荷姨娘埋怨文启武总去寻花椒,而与自己的亲娘亲姐不亲近,再骂了几句花椒,说花椒收留水妮不安好心之类的话,就把文启武个姐控点着了。
那闹的……
花椒听院里的小丫鬟门房婆子说,那是一个热闹。
后来,文正阳也惊动了,文启武气哼哼地搬到前院与兄长文启言住,而荷姨娘,好几日都不曾露面。
后来,说,我不能和姨娘吵,气姨娘,因为姨娘生了我。姨娘与我有生养之恩,我如此作为,乃是不孝。所以,我跟姨娘道歉了。
可我也和姨娘说了,这事她做得也不对。她不该妄论二姐姐,而且背地里说人坏话,也是不齿的行为。
那认真而又气鼓鼓的模样,看得花椒只觉好笑,又可爱。
也因为此,花椒对文启武的印象更好了。谁能对真心实意向着自己的人差呢?
当然,在面上花椒依旧与从前一样,该嫌弃依旧嫌弃着。
“对!二姐姐最美。”文启行亦出声,一双晶亮地眸子怒瞪着连涟。
话不多,简单,但能成句。
文启行,记忆里,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位弟弟如此清晰,有逻辑地说话。
难道是在好转了?
诧异的情绪让他满心的尴尬冲淡不少。
福妈妈在角落边站着,听到文启行所言的话,猛瞪大眼,连呼吸都小心了不少。
她觉得,二公子似乎比从前好了不少。
眼中难掩许多喜悦。
“哟,这是仗着人多欺负我呢!”连涟撇撇嘴,笑道。
“谁敢欺负你!”花椒白个眼,“你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姑娘,夫人身边的秋月姐姐来传话,说让姑娘与大伙一道去前头花园去。”正说着话,碧喜进来传话道。
于是,一众没再继续那话题,一道往花园去。
花园中,枫正红,桂正香,各色菊摆了遍地。路边,树下,草上,摆成各种形状,颇有趣味。
亭子内,假山上,也摆有不少。荷塘中荷多已败,枯黄的荷叶也多被打捞起。
唯剩几支在秋风中还坚强挺立的,半开着花苞,略有萧瑟。
但那真仅是略有萧瑟。
如今,已谢荷的池塘面,被摆上了紫红的菊,如一朵熊熊燃烧的火焰,热烈张扬。
“先来时,便见过一回,但此时再见时,依旧忍不住惊叹。”方梓珏低声说道。
“对对,姑娘说得不错。奴婢的眼晴都移不开了。”小苗在旁似小鸡啄米般点头应是。
“哼,美吧!这可是小爷想出来的主意呢!”文启武昂起脑袋,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花椒摸摸文启武的脑袋瓜子,眯眼笑笑。
白胖墩这拽拽的小模样,挺蠢萌蠢萌的。实在杀她老姨母的心。
一旁,连涟也忍不住揉揉文启武的脑袋。
“连姐姐!”文启武缩起脖子往边上逃,“不准摸小爷的脑袋!”
连涟哼哼两声,“我摸你,那是瞧得上你!”
“哼!不用你瞧得上我!”
连涟文启武两人你来我往,文启行跟在花椒身旁,眼神亮晶晶地瞧着他们。
福妈妈在身后注意着文启行的动作神态,更肯定自己时才的想法。
“武哥儿,好了。”文启言出生,一手拉住文启武的胳膊,“跟我去对面,招待客人。”
池塘这边是女眷,而池塘对面则是男客。文启武年纪虽小,但国公府的男丁本就稀少,因此也就拉过去充数了。
而文启行,自然不会去。
冲连涟做个鬼脸,文启武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