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等了许久的李大山和花大娘,已经有些急了。尤其是花大娘,守在山脚下,时不时往了山路,是否有花椒几人的踪影。
再见到他们时,已是未初。花大娘急得跳起,仔细打量几人一番,确定并无事后,自然少不了几句唠叨。
“走,回去吧!”李大山前来将花椒几人从花大娘的叨叨声中解救出来。
“这是?”看到站一旁的方和,李大山疑惑问。
“诶?这小子是谁?”花大娘这才发现多出一个不认识的人。
瞧着穿着得体,不像似农家人。
“大娘,大叔好。小子是方府下人方和,奉命送清润弟几人下山。”
方府?跟他们有啥关系?
花大娘正准备问,便被花椒打断,“好了,我们都已好好下山见着家人了,你就回去复命吧。”
对于方和,实在拿不出恭谨客气来。
“方和兄赶紧回吧,已废了不少时间,令尊久见不到怕会急。”李清润也道,“以后有缘再聚。”
方和:能别那么着急赶他走么。
“这太阳烈得很,我们也得赶紧回家去。”花椒添句。
“是是是,方大哥,你赶紧地回去吧,上山可远着呢!”花果也附和两声。
于是,最后方和啥也没说,就告辞了。
“婆婆,咱边走边说,这日头太大,晒得慌。”花椒堵住花大娘的话,又问,“那些篮子可都卖完了?”
日头晒是一回事,更重要的,花椒不想跟猴似的,被一众商贩打量。她敢肯定,方和再多留下去。那些商贩么大约都得上前来听他们讲话。
今儿风头够盛了,还是赶紧离开为妙。
花大娘没想那些,但在花椒提起买卖时,心思就从方和身上转回来了。
喜滋滋道,“卖了,都卖完了,一点没剩。你们走后,陆陆续续又来不少人买篮花,最后只剩得一篮时,差些打起来。”
生意这般兴隆,卖家自然乐呵。定那么高价,原以为得黄,谁想没到午正前就都卖光了。
登时,花大娘看花椒的神色更宠溺几分,这外孙女儿,真是又乖又聪慧。李大山打前,牵着黑牛,花大娘紧随其后。嘀嘀嗒嗒,牛蹄声缓缓而起,从摊子前过,往外去。一众摊贩瞧得眼热得不行,就这么点地方,花家的生意有目众睹。
还同来时一般,花椒几人坐李大山驾的牛车,李清润花果和花大娘一道。唯有不同的,车子空了许多。
未初,道上人不多。该进香的清早就到,该回家的午前也回了。
日头烈,晒得路边的野草树木都无精打采的,但花椒他们却兴致勃勃。
一来,坐牛车有夏风习习,吹散些暑气;二来,最重要的,今儿满载而归,心情好。
花椒舒散地躺在车板上,享受日光浴。随车摇摇晃晃,嘴里哼着上世变了音的小调,耳边时不时随风吹来花果兴奋地说话声,昏昏欲睡。
花珠学着花椒的样子,没一会呼吸便绵长起来。
迷蒙间,花椒觉得牛车似乎停了,有人碎语声,紧接着便觉车板一沉,有人上来了。
“椒椒,你醒了?”花椒刚睁开眼,便瞧着马小芽。
“诶?是你啊!”花椒坐起,“你们今儿也去青佛寺了?”
“对呀。早晨我去你家找你,谁知你们竟然老早就走了,就想去寺里能不能碰到。一直没见到你们,我还以为是碰不着了,没想到在这碰头了。”马小芽嘻哈道。
“这可好,我正走不动哩,又饿又渴,都不知道咋办。”马小芽不见外地抱怨着。
热一路,不仅累,装的水也喝完了。中午就吃了点自家带的饼子,摊上卖的小食太贵,不划算。
瞅着花椒坐的马车,眼底露出羡慕。本以为花椒以后日子难熬,没想到李大山竟然看上了花椒娘,成了她后爹,一下子啥都有了。
可惜她没这好命。
马小芽呼一声,敛去遗憾的心思。
“我们带的水也喝完了,不然给你喝。”
“没事,我忍得了。”
正说着,在后头牛车上的花果和马小瓜一起跑过来,要坐一起。
可车上已经坐了花椒花珠马小芽母女,和马家大房的马娣。
“三姐,你坐后面那辆牛车吧。”马小芽直接说道。
一直面无表情地马娣听此黑了脸,“为啥?”
“你爹娘姐姐都在那,我娘和我在这。”马小芽理直气壮。
马娣黑下的脸更黑了几分,瞪着马小芽,就是不愿挪位子。
一时,僵持不下。
片息,马娣道,“那让二婶过去不更好,那都是长辈。”
“我娘过去,那牛车上都是长辈大人,重量太大,牛就吃不消了。”马小瓜接过话道。
马娣一噎,咬咬唇,屁股下却稳稳坐着,就不乐意挪位。
马小瓜和花果俩人也不走,就堵着。要是坐那,与马老大家一起,话都说不开。
最后还是李大山出言,才劝走了马娣。不过人离开时,差些红了眼眶。
最终坐上马车的马小瓜花果乐了,马小芽也很开心,花珠人小觉沉,继续睡着。
只有花椒谈不上多兴奋,只是目光偶尔在马小芽她娘身上转过,忍不住排斥。
从头到尾,坐得牢牢的,没说半个字,对时才的那一幕犹如未见一般,甚至劝慰都没有。这是一个乘坐他人家马车,得人帮助应有的态度吗?
花椒与她基本无接触,唯有的两次也就是上回上镇偶遇,和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