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深不愿深想,时过境迁,真相如何并不重要,或许谁都没错,但是谁也都错了,因为源头不好,水只会越搅越浑浊。
一打喝完,阮笑荷招手又开了一打,云深深阻止:“你也不准喝了。”
阮笑荷翻个白眼:“这点酒还灌不倒我。”
“你今天是专门来喝酒的?”
“显然不是。”阮笑荷吃吃笑着,随手指了楼下一个方向,“看到没,那个穿玫红西装的,我男人。”
云深深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白头发那个?”
“那是奶奶灰好吧!”
“看上去,好像有点小。”
“哈哈,眼光不错,a大艺术学院的,刚大一,带过来见见世面。”
“……”云深深表情嫌弃至极,“你倒是荤素不忌,这么嫩也下得去嘴。”
阮笑荷读书晚,又因为种种原因留过级,比云深深大了好几岁。
“你懂什么,二十岁的男人豺狼虎豹,可心是一回事,在床上更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云深深说,“刚大一的学生,能有什么经验?那事儿是体力经验的双重考验。”
“哟!”阮笑荷笑得暧昧,“意思慕择城挺能啊。”
“……”云深深想说,那混蛋是能啊,要不她怎么一周没吃着还馋得慌,连晚上睡觉都意/淫/春/梦不断。
真是活见鬼了!
阮笑荷笑踢她一脚:“到底能不能啊?
“反正我是满意的。”
“哈哈哈,云深深……”
两人正聊得起劲,一个服务生过来跟阮笑荷耳语几句,她登时一拍桌子站起来。
“他妈的,两个醉鬼打架把老娘的车砸了,我去看下。”
“我陪你去。”
“不用,这种扯皮事,你别掺合进来。”
“那……”
“姐是什么人,把心放肚子里。”阮笑荷将云深深按到座位上,“今晚没尽兴,改天约你。”
“好。”
阮笑荷走后,云深深也不想再呆,她没看到宋挽,便给她打电话。
“哎,深深,你到了吗?”电话那头,宋挽的声音很是亢奋,云深深感觉她是有点醉了。
“我在208,快过来。” 宋挽完全没给云深深说话的机会,大声说完就挂了电话。
包房内烟雾缭绕,人声鼎沸,一屋子红男绿女喝酒,耳鬓厮磨,一片奢靡乱象。
云深深皱了眉,宋挽从一堆人中间起身将她拉进去,语带埋怨:“不是让你早点来,都等你呢。”
云深深这才注意到屋子里的面孔都半生不熟。
宋挽将云深深安排到中间位置,她一坐下,就有人轮番上来敬酒。
云深深推辞,宋挽替她接过来,笑言:“今天是我的大日子啊,做姐妹的别扫兴。”
云深深见宋挽脸色涨红,咬字不清,提醒她:“你少喝点。”
“没事儿,我今天高兴。”她再次将酒杯递给云深深,开心到两眼放光,“深深,我祝你幸福。”
云深深无奈,只好接过喝掉。
如此几番,云深深明显感觉头脑混沌起来,伴随一种空洞的虚无感,引领她毫无顾忌的接过周遭人递来的酒杯。
周遭人影变幻,分明还是刚才的样子,又分明有些不同了,明明吵闹热烈,又似被关在一个隔绝了噪音的盒子里,没有安静,只觉耳鸣。
云深深暗暗觉得不对,往事种种纷纷涌上心头,怀疑过的,不愿面对的,狰狞睚眦如一张网向她扑来。她心口发紧,额头渐渐冒出汗水……
云深深拼着最后一丝清醒站起来,冲进包房内的洗手间,颤着手将门上锁。
锁落,她再也站不稳,脚下一软就坐了下去,耳边是汩汩水声,激越的让人抓狂的音乐,门板震动带来的心跳起伏。
云深深费力将手包打开,掏出电话,她眼前模糊一片,手指已经不听使唤,身下真真切切滋生出渴望。
她咬牙,抓起手边装饰用的玻璃器皿,用尖头狠狠扎在自己腿上。
血出。
片刻清明间,云深深拨通阮笑荷的电话。
“笑荷,救我,我在……”
“云深深,你他妈说什么?”
“救我,救我……”
门被人撞开,云深深望着门口猥琐浪笑的男人,感觉身上最后一丝力气都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