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瑶端坐在桌前写着字,玉竹候在一边磨墨,好奇的望着宣纸上的簪花小楷,笑道:“小姐的字真好看。”又指着上头的的字问道,“小姐写这些票号做什么?”
秦曼瑶心头一跳,装作不经意间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写的是票号。”
玉竹回想了一下,道:“我之前去二房找玉如的时候见她遮遮掩掩的出门,不小心看到的。”
秦曼瑶茅塞顿开,怪道自己研究了数个月,也没能参详其中的奥妙,原来这条线索是钱庄,听说这个钱庄是一位陈姓商贾大齐一年建立的,主要是经营汇兑和存放款业务。
那么父亲手上这些票号是谁的?是不是只要查清这背后的主人,就能知晓一切?
秦曼瑶为了不让玉竹怀疑,只说是陈珍珍命她抄写保管的。并未多做解释。
秦曼瑶又重新铺了纸提笔开始写,玉竹就守在一边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刻,就瞧见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人的名字和祖籍。玉竹识的字并不多,也只看懂一个人名,陈坤……
玉竹惊讶不已,不安的问道:“小姐……这是?”
秦曼瑶将纸折叠起来,并不打算为她解惑。吩咐她下去备些夜宵。
她也说不清楚为何这么做,但是直觉告诉她父亲当年被调往凉州必有内幕,尤其是双亲又在凉州葬身火海去世,让她心里的疑惑像是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她只能从表面分析这件事谁得利最大,就从谁身上开始查。
可如今她也不知陈坤在何处,该怎么找到他?而且现在其中一项证据指明二房,二房在里面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完全没有头绪,她有些烦躁。
“林嬷嬷。”秦曼瑶从新拿出一张宣纸,提笔写信,有些迫不及待,“我写封信给吴泉,你明天一大早就出府送到他手里。”
林嬷嬷知晓她在做什么,点点头:“奴婢省的。”
秦曼瑶只在信中让吴泉帮忙打听打听陈坤在什么地方。
林嬷嬷道:“小姐想知道老爷为什么调往凉州,直接问老夫人和老太爷啊?”
秦曼瑶摇头,否定道:“他们两位老人家不会告诉我的,即便他们愿意说,也不会知无不言。”她站起身拽着手帕在房里踱着步子,“先不要惊动府里的人,我要自己查。”
这时玉竹提着食盒回来了,?用了夜宵后,秦曼瑶梳洗完换了衣裳就歇息了。
第二日,秦曼瑶同去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原本寻了个借口出门再去一躺茶楼,可是老夫人并没有同意,而是让她跟着萧氏打理家务,因年前二姐刚定了人家,所以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秀嫁衣,三姐在陪同。
秦曼瑶心里着急也没有用,想着隔几日再去也罢。
萧氏在带着秦曼瑶去前院的时候遇上了正从南边院子里走出来,身穿一身紫罗兰色衣裙的袁氏,秦曼瑶看了满脸温和的袁氏一眼,心里想的却是昨晚那些票号。
袁氏也看到了她们二人,微笑的走了过来,道:“长嫂可是要去前院处理事务?”
萧氏牵起着袁氏的手道:“今日弟妹怎么有空过来。”
袁氏有些歉疚道:“长嫂受累了,可惜我这身体不争气时不时就得喝药,帮不上你什么忙!”
萧氏拍拍袁氏的手背,安慰道:“长嫂如母,你不必与我这般客气,我也只能打理打理家务,外面的生意还得辛苦你和二叔,你大哥一心只读圣贤书。”
袁氏道:“哪里来的辛苦,大嫂管着家中的中馈,那些琐碎的事才是最能折磨人的,好在我遇到了个好大嫂,才能躲在家中偷懒,我的那些娘家人最是羡慕我了”萧氏被说的脸色通红,白了她一眼。
袁氏又道:“再过几天,乐邦和乐弘就要回来了。”
萧氏一脸笑意道:“是啊,庐山书院前段时间全封闭式的教学,也不知这两孩子瘦了没有,还好以后不用这样教学,不然一年到头还见不了几次面。”
秦曼瑶只知秦乐邦是萧氏的儿子,秦乐弘是袁氏的儿子,却没有见过二人,听说他四叔秦之然也是在庐山书院当夫子。
袁氏转过头望向秦曼瑶道:“四丫头可都还没见过两位哥哥和四叔。”
秦曼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袁氏怜爱着望着她道:“听说大嫂准备给四丫头做几套衣裳,正好我那里有一匹素纱,那颜色适合小姑娘穿,我晚点让下人送过来。”说完又打量着秦曼瑶,连连点头。
秦曼瑶受宠若惊道:“那素纱金贵,我也不常出门,给我穿糟蹋了,而且我今年的衣裳已经够多了。”她虽长时间呆在凉州,也是知道幽都的素纱有多金贵,那布匹只有宫里的贵妃才会穿到,二伯母怎么舍得给她?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有什么目的?
萧氏附和道:“先留着吧,小丫头还在长身体,这会儿做了,明年估计就不能穿了,而且这东西有市无价,小丫头穿这个确实太张扬了。”
袁氏见二人都推托着,也就没有再勉强着。
妯娌两人轻声细语的又说了会话,秦曼瑶也不催促她们,往边上站立,观察着院子里的红掌,此花又名花烛,四季开花的植物,在正常的温度下,一年四季开花。所以幽都这边的人都喜欢种植,时而上手摸摸,时而用鼻尖嗅。眼角瞟了过去,发现她二人感情甚好。
袁氏发现时候已不早,便说要回去抄写佛经。两人恋恋不舍的分开,萧氏带着秦曼瑶继续去前院处理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