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太爷如今都六十有八!家中小妾十几房,指不准哪日便归天!
袁筝筝居然让她去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填房!且不说他年迈,就他那几个好色烂赌的儿子,就能把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安锦颜愠怒,面上却娇羞胆怯,“二夫人,颜儿如今年纪尚小…”
“不小!”李媒婆急忙打断:“你这年纪嫁过去正好,那陈太爷家境殷实,儿子身强力壮,一众小妾又都年长与你,你嫁了过去,定能幸福!若是再晚一点,便寻不着这么好的亲事了!”
李媒婆握住安锦颜的手上下摩挲,眼睛在她身上不停打量着。
就这颜色,只要不看脸上那道疤,卖入青楼,那得是一等一的角儿!能赚大钱!
左右这袁二夫人只想打发了她,倒不如来个偷天换日,好好的赚它一把!
袁筝筝看她那样子,轻声嗤笑:“颜儿,若是你容貌尚在,放个三五年也不成问题,可今非昔比…”
说罢,柳眉一跳,定定的看着安锦颜。
“丞相爷可曾知晓?”安锦颜欲行告退,行至门口忽而转身问道。
“自然是丞相爷和公主允许的。”袁筝筝仍旧笑看安锦颜,只是再公主二字上,语气不自觉的加重。“还是说你认为本夫人擅作主张不成?”
安锦颜慌忙摆手:“颜儿没有!”
想来袁筝筝已是知道百花宴的事,如今担心自己再度一跃而起,堵了安怀柔母仪天下的路,想赶在宫宴之前把自己打发了吧!
可她又怎能随人愿。
袁筝筝见她这般举止,瞥过脸不在看她,厌恶的说道:“你下去吧。”
竹林里。
“小姐,练了那么久歇歇吧。”绿箩递上毛巾给安怀柔擦汗。
安怀柔接过,边擦拭汗水边说道:“无碍。”
只要能让自己在宫宴那日成为魁首,这点苦算什么。
等她做了太子妃,荣升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切便都是值的。
绿箩笑着说道:“小姐如今的舞艺已是京城绝好,歇歇也无妨。”
每日这么练,就算练好了,到了宫宴那日身子也乏了,倒不如养精蓄锐。
安怀柔闻言,柳眉紧皱,连着毛巾怒扇绿箩一耳光,语气轻蔑:“你三番五次让本小姐歇息,怎么,你也想成为太子妃!”
太子妃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皇后之位也是她的!阻我者,死!
绿箩惶恐不已,急忙跪在地上磕头:“小姐恕罪,奴婢对小姐绝无二心!”只消一会,绿箩额头上已泛出血渍。
“滚下去!”安怀柔一脚踹在绿箩心口上,面目扭曲的吼道:“别让本小姐再听到你说这话!”
绿箩滚在地上出了竹林,方才狼狈的站起身,眼神怨恨的瞪向身着舞衣的安怀柔。
“二小姐可是又拿你出气?”一道温婉清脆的声音传来。
绿箩顺势看去,只见一白衣少女正袅袅婷婷朝她走来,眼角含笑。
“主子不喜奴婢,该罚的。”绿箩说话时,眼神一闪而过的怨毒,并没有错过安锦颜狡黠的眼眸。
“若是不嫌弃,便收下这药,不仅能治愈伤口,还能养颜美容。”安锦颜走近绿箩,递给她一个小子。
绿箩诧异,却也毫不犹豫地收了,“多谢颜小姐。”福了福身,便急忙离去。
安锦颜眯眼斜看渐渐远去的身影,目光淡然。
安怀柔正欲起身练舞,却见竹林外边走来白衣少女,眼眸深处卒满毒辣。
“你怎么来了?”探究性的目光落在安锦颜身上。
今日她并未戴面纱,那道占据半张脸的疤痕,在阳光下,竟有几分狡黠。
“我是来与二小姐告别的。”安锦颜低垂眼眸,语气哀愁。
“告别?”安怀柔一怔,细细琢磨,想来是二夫人给她寻得亲事成了,左右她只是个毁了容的残花,碍不着自己,如今又要出嫁,语气竟也柔婉些许:“嫁过去了,便好好相夫教子,若有难为之处,便回来找本小姐,丞相府还是养得起你。”
安锦颜佯装感激,深深福身:“谢二小姐。”
安怀柔见天色尚早,想着再练会子舞,便不耐烦的打发安锦颜:“你也去跟着账房管家学学管账,毕竟你是正室,容不得马虎。”
安锦颜维诺:“是,”退至竹林,犹豫再三开口道:“只是那衣裳,还需小半个月,成衣须得一月,而我中旬便要出嫁,怕是没法子帮二小姐制成。”
安怀柔闻言,急忙叫住她:“二夫人为你寻得可是哪户人家?你可满意,若是不喜,姐姐替你求求二夫人,退了这门婚事,左右你也跟我一般大。”说着便笑吟吟的拉住安锦颜的手。
安锦颜低垂眼眸不作声,心中轻笑,凡事与你利益有关,你都会“关乎备至”。
“那衣裳最快还得多久,”安怀柔试探性地问道。
“若是染坊,最慢一月便能成若是这般,最快一月半,且不能出衣。”安锦颜有些惋惜。“只怕不能在宫宴上给二小姐了。”
安怀柔眼珠一转,道:“既然这亲事你不喜,便退了吧,等会子我便让父亲准许你在外头开染坊,银子的事你也莫操心。”
安锦颜感激的福身行礼,目送安怀柔离开。
果不其然,第二日便有人送来银两,说是让她开染坊,若是不够便直接去寻账房,左右不会亏了。
另一头,袁筝筝已气的面目发青,“我说不行就不行!”
安怀柔也不恼,盈盈一笑,轻握袁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