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是金钱，剧组这么多人这么多项目，每分每秒经费都在燃烧。
为了不因为一个人而耽误全组的进程，所有人必须对自己的管理尽善尽美。
穆清知道自己理亏，轻轻点头说道：“不好意思，我下次注意。”
化妆师见她态度还好，脸色也就缓和了起来。
再说她是老手了，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妆容来掩盖缺陷。
再配上灯光师的打光，穆清的微肿的眼泡才得以控制。
穆清下午拍的戏是宝月姑娘刚被家里的亲戚卖到青楼的情节。
万灵馨饰演青楼的头牌嫣红姑娘，她对初来乍到的宝月姑娘百般刁难。
穆清换上贴身的旗袍，这时候的宝月姑娘刚满十八岁，穿的衣服还没有那么花里胡哨。
但是青楼的属性还是给她配了一身纯粉色的真丝旗袍。
化妆师将她头发盘起，但是保留了齐刘海，在造型上和其他妖冶的青楼女子区分开来。
万灵馨穿了一身满是芍药花的旗袍，开衩直到大腿根。
她的发型和妆容都很大胆妖艳，很符合青楼头牌的设定。
开拍之前，朱谦先给两人讲戏，再让她们对对台词，接下来就直接拍摄了。
“宝月姑娘被卖来之后起初誓死不从，被关在柴房一个月，险些饿死这才为了生存屈服。”
朱谦很认真地给两人讲戏，捋清人物的背景。
“嫣红奉老鸨之命调教宝月，但是她很嫉妒宝月，一个年轻貌美一个年华将逝，你们要抓住这样的人物内心……”
穆清很仔细地听着朱谦的话，她之前看过剧本，揣摩过宝月姑娘甚至嫣红的心理。
嫣红已经二十出头了，在青楼里不算年轻，面对貌美的新人，她是有危机感的。
所以明面上是调教宝月，其实是滥用私权折磨她。
宝月出身豪门，虽然家境败落被逼入娼门，好歹也曾是琴棋书画精通的大小姐，品貌气质皆出众。
嫣红对她不但羡慕嫉妒，还有一种微妙的优越感。
那种看着原本高贵的牡丹花败落之后，惨淡跌入淤泥之中的扭曲的快感。
而宝月姑娘自己对新的身份不能认同，却没有勇气去一死了之。
其实在穆清的理解中，宝月姑娘并不只是一个悲剧人物，而是一个符号。
她其实是代表了当时的国民状态。
置身水火却无可奈何，生无可恋又不甘去死。
穆清的剧本上贴了不少便签纸，空白的地方密密麻麻写满了脚注，赤橙黄绿几种荧光笔勾勒出不同情绪的台词。
万灵馨的本子上就干净了许多，对台词的时候她瞥了眼穆清的剧本，不禁眯起眼睛。
“穆老师这么认真呢？”万灵馨把自己的本子翻开给她看，“不像我，就没写多少脚注。唉，怪不得你能拿奖，我只能在偶像剧里混混呢。”
“万老师过奖了，这说明你有天赋。我是太笨了才记这么多。”穆清随口就夸赞她，夸人谁不会啊？
万灵馨没想到穆清竟然会这么贬低自己来夸她，她想象的是穆清会趁机讥讽她几句。
穆清这夸人的话一出口，她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