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敏心性纯良，可她的身份也的确特殊。皇上是天下万民的皇上，有国才有家，皇上为了大义就必须舍了小利。”淑太皇太妃说道。
“可慧宁寺……”允炆哽塞了喉咙，再说不下去。想起毓敏在孝陵那清瘦苍白的脸，那一夜止不住的哭泣。一旦让她出家，那不仅仅是他们一辈子的分离，更是他再不可能拥有她的梦。
“毓敏知书达理，她会懂的。”淑太皇太妃说道，“齐泰他们的做法是激进了一点，不过也都是为了维护皇上维护皇室脸面。毓敏虽没有他们檄文里说的那么不堪，可是僵持下去，事情只会越闹越大。而天下百姓又有几人能明白真相，辨明是非？还不都是人云亦云。闹到最后，吃亏的只能是皇上和毓敏。”淑太皇太妃见允炆心头有动，便续道，“毓敏既然已是皇上宠幸过的人，再来追加她的罪责，要她以死谢罪，也大可不必。但再回孝陵也已然不妥，只有发她出家，才能解下她的罪孽，平息朝野众怒。”
“容朕再想想。”允炆坐在案前，用手撑住自己的额头，头上直感觉泰山压顶般沉重。
“朕赦免你的罪。”
“朕接你回宫。”
这才事隔两天，那信誓旦旦的金口玉言就成了雨打即灭风吹即散的泡沫。天底下最有权利的人却不能为自己作最想作的主，天底下最富有的人却不能拥有自己最想要的人，真是天大的笑话！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原来做天子做皇帝也有这许多无奈，原来当年尚琰一心求死是真的痛到极处，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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