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就是骄阳满月,允炆在交泰殿设宴,请了在京的皇亲国戚都来庆贺。杨夫人一早欢欢喜喜地进宫来,先去了毓秀宫恭贺了一番,送了一对银手镯给骄阳戴上。
瑞姑姑见了,连忙撸了下来还她手上:“公主还小,最是要长身子的时候,戴着这些膈应得慌。何况我们骄阳金枝玉叶,岂能戴这些市井劳什子的东西?”
一席话说得杨夫人面红耳赤,拿着银手镯不知如何是好。毓敏笑了声,从她手里直接把手镯又拿了回去,看见桌上一对玉如意就又顺手拿了给她。毓敏说道:“母亲的心意毓敏替骄阳收下了,毓敏的一点心意也请母亲收下吧。”
“这怎么使得?太贵重了。”杨夫人看着玉如意碧体通透,温润沉重,直感觉自己捧了座金山在手。
“毓敏在母亲家里,也幸得母亲照料才没有流落街头。这是毓敏该的。”毓敏说得轻声细语,杨夫人听得却是重如千斤。立即跪下磕了几个头,谢了恩,出了门来,往满芳庭去了。
瑞姑姑看着她的背影,低声嘀咕道:“娘娘何以对她这么好?”
毓敏淡淡一笑:“我和她本就没有渊源,她那么待我,也是人之常情。给她一点小恩小惠,堵了她的嘴又何乐不为?”
“那可不是一点小恩小惠。”瑞姑姑仍是愤愤不平。
那对玉如意,原本是燕王早年令人打造的,一只送给了淑太皇太妃,一只自己留着。毓敏诞下骄阳命悬一线的时候,淑太皇太妃把自己的那只送过来放在毓敏枕边,说是给她驱邪避险。燕王得知,便也把自己那只给了淑太皇太妃,让她给毓敏凑成一对,添加气场。
毓敏醒了之后,瑞姑姑一度说是这对玉如意的功劳。可毓敏见是燕王的东西,心里却暗生厌烦。如今顺水人情,正好丢开。只是瑞姑姑心里有了失落,毓敏只得又哄着笑着安抚了好一番才罢。
杨夫人把玉如意拿给留芳看,直叫她多承皇恩,得了龙脉,她的晋升也就指日可待。
“皇上现在压根不睡我,总当我是小孩子。”留芳说着,挺了挺胸脯。夏天身上衣裳少,还能显一点凹凸曲线。可这大冬天的,一马平川,自己摸了摸胸部,都好像摸不着。
“早叫你把刘海拢到后面去。”杨夫人看着她,说着动起手来,给她重新梳了个发型,把额头全露了出来。顿时人拔高了很多。
杨夫人又说起毓秀宫来,真没想到毓敏会有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她眼里,毓敏乖张刁钻,哪里有自己女儿留芳好。这又说回留芳要多去乾清宫,多主动一点。杨夫人说:“皇上也是男人,但凡男人喜欢女人不过都是那点事。你既已开了窍,又已经是皇上的人,还有什么放不下?”
留芳听着,不耐烦道:“娘亲,现在不是我想主动就主动,皇上都搬去毓秀宫住了。”接着,又把从娉婷那里听来的事告诉杨夫人,“杨毓敏原本是许配了人家的,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皇上是男人,可也是喜欢偷别人家的女人呢。”
“尽胡说些什么?”杨夫人急忙喝止她,朝门口看了看侍立的宫人,压低声音道,“这些话可别在皇上面前说,也别在你姐姐面前说。无论如何,她现在是你姐,这宫里头你俩要亲过别人。何况她现在这么得宠,你更该和她多亲近,别教别人挑拨了去。”杨夫人说着,摸了摸玉如意,又续道,“从她进宫到现在,皇上为她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可见她的确是很有手段。既然皇上吃她那一套,你不妨学着点。将来生个皇子,不就比她风光了呢?”
“学什么?学她的作?”留芳不屑一顾。一想起小武的事,心里就恨透了。让小武开城门的人是杨毓敏,见小武发配荆江不救的人也是杨毓敏。如今倒好,她竟然晋升为贵妃,可小武呢?荆江在哪里?离京师是有多远?小武的锦绣前程被毁,自己的美好姻缘也尽毁,而将来和小武相见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这种伤痛才是真的锥心!
杨夫人赶紧又打住她,苦口婆心劝了一番。要她管好自己的嘴,多去毓秀宫走动,多见皇上:“无论如何,你快点怀上孩子,我们杨家的门楣就全指望你了。”
“知道了。烦死了。”留芳烦躁地叫嚷起来。
坤宁宫里,允炆同父异母的姐姐江都公主正对着恩惠为耿玮叫屈着,江都公主下嫁的驸马正是耿玮的亲大哥耿璿。
耿玮被发去慧宁寺之后,心里念着有朝一日还要回宫,只愿带发修行。也不愿和寺里众人吃住在一块,她跟主持单独要了个小院所,住在寺后,还指派了一名小沙弥侍候自己。主持敬她俗家身份,只得一一照办。可耿玮连早课晚课也不放在眼里,三天两头常常不去。
有一天一大早上,主持领着几位年长的比丘尼一同前往耿玮的住所,想好好劝导她一番。结果叫门不应,众人就踹开门闯进房里,却闻到一种奇香,熏之以鼻令人振奋。而耿玮竟和一男的赤身*睡在床上,小沙弥也衣衫不整地倒在床下。
众人见状,阿弥陀佛得全遮住了眼睛。那男的猛然惊醒,立即卷了衣裳逃之夭夭。小沙弥也给大家弄醒了,一脸的惊慌失措。只有耿玮却一直在半梦半醒中呓语连连,怎么都喊不醒。
小沙弥说,那男的是个樵夫,常来后山砍柴。耿玮去后山闲步时碰到,觉得他高大魁梧,体格健壮。几次眉来眼去之后,就把他带了回来,做了好事。小沙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