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走后,修双卿淡淡看了一眼留在这里的县令,反身对箫握瑜和司马泞说道:“你们也帮忙去寻寻吧。”末了,她添上一句,“淳缤不知还在不在这里。”
箫握瑜眼睛乍时一亮,快速的说:“是。”
司马泞冷冷的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便走了。他倒不是不高兴,而是他一直这副样子。
修双卿瞥了一眼身后的县令,轻轻道:“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
县令尊敬的道:“是。”
并肩走在路上,修双卿问道:“大人可是遗州本地人?”
这县令是个四十好几的男子,身形适中,他道:“回大人,是的。”
修双卿想了想,“二十年前沧东王族全遭屠杀的事情你可听过?”
县令怔了怔,呆滞的说:“听过。”
修双卿又道:“那你可知,当初命案,是谁所为。”
县令又是一怔,这次却比上次更激烈,他若是说不知,那是假的。可是,他要怎么说?
修双卿轻声一笑,“但说无妨。”
县令筹措片刻,“都说是……城帝。”
修双卿脸上情绪并未有任何变化,“你就认为会是城帝?”
县令解释道:“城帝在位时,虽貌俊温文,可私底下完全是……是个修罗王。那时候,城帝为达称霸天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杀些人又有什么问题。”
走过之处,百姓皆投来怨愤的眼神。
修双卿疑惑:“可那些都是沧东的贵族,赤姬夫人的至亲,且当时赤姬夫人已快嫁给城帝,沧东对城帝而言已是亲族,为何非要屠了不可。”
县令不禁有些诧异,丞相竟还不知这点吗?
“丞相可听过一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下官斗胆,丞相觉得沧东王族与赤姬夫人关系便一定融洽吗?”
最是无情帝王家么……
修双卿笑笑,不语。
县令便道:“当初的事情下官不太清楚,只晓得当初沧东一族惨遭屠杀,赤姬夫人一夜之间双眼失明,悲极之下刺杀城帝罢了。丞相问这个做什么?”
“随口问问。”
“……哦。”
这些年来,父亲对母亲的感情是极其深沉的,父亲这么爱母亲,怎么可能忍心伤害母亲?修双卿是不信的,可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闯入沧东王宫杀尽沧东王族?这怕是锦袍医怪也没有把握敢肯做到的。
修双卿忽然想起一人,“那南王呢。”也就是姜镜奕的父亲,父亲视如手足的唯一一个诸侯王。
县令愕然,“这个……下官就不知了。下官只知道南王殿下是城帝知己好友,以前每次出外必有南王的身影,在城帝逝后,南王也不再过问朝中的事情。”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只是不知丞相大人知不知道,修国建国最初的军队还是南王协助城帝的。”
修双卿只知这修国的半壁江山是母亲助父亲打来的,南王叔叔只是协助,可她并不知就连父亲的军队也是西州那边的。
县令道:“丞相想必知道城帝是从小在西州长大的中原人,下官只是听说,城帝在世年少时和南王便是好友,城帝是西域里的雪山主人,南王当时则是个冷宫里的西州王子,城帝后来助南王登上王位,南王则帮城帝征伐列国,后来说是城帝觉得西州军队无法满足他的要求,便利用当时名动天下的才女沧东少公主……额,就是赤姬夫人助其完成霸业。下官听闻赤姬夫人容貌倾城,文武双全,又极爱笑,那时恰是赤姬夫人十六七岁的年纪,爱慕城帝,便被城帝言诱了,几年后沧东王族死后,赤姬夫人认为是看清城帝面目,故而才想杀了城帝泄愤,只是后来赤姬夫人在大殿献舞刺杀之时,念及旧情不忍,自刎了。”
修双卿霎时停下脚步,脸上一片阴抑,她不信爹爹是这样机关算尽的心肠歹毒之人!在她的记忆里,总以为爹爹是后爹,她以前是大小姐脾气,但爹爹待她与娘亲都好极了,正因爹爹会护着她,娘亲又不会真的对她视而不见,故而在家里她一直是霸王。而以往她被娘亲惩罚时,爹爹总是会带集市上卖的冰糖葫芦回来给她吃,她才不信爹爹是一个坏人!
县令见修双卿不语,“丞相?你怎么了?”
修双卿不看他,看至别处,冷声道:“城帝待民如子,赤姬夫人识才明辨,又怎像你说的这样。”
县令沉默片刻,低声道:“下官知罪。”
修双卿眼底泛着冷冷寒光,又道:“你说的那位南王,在沧东王族屠后身在哪里,做着什么,你可知d县令很快的说:“实在抱歉,丞相大人,下官实在不知。那时的南王正在西州王宫处理事物,哪怕在城帝死时也没有来过中原,只说是过分悲伤,还是不见得好。”
修双卿不再问这个问题,并非她多疑,而是南王本就多疑,一年多来从未来过中原,实在诡异。还是等回去问问柘樾吧,他应该知道。
她正要继续走,忽然看到一个角落里缩着一个满是脏乱模样的女子,穿着破衣,编成三股辫的黑发搭在身前,好似发生了什么。修双卿想也没想快步走过去,唤她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那女子昏昏沉沉的,迷离的眸子看着修双卿,满是害怕的喘着气说:“救……救我……我……一个怪人……要杀我。”
修双卿微微蹙眉,她说的怪人是谁?淳缤,还是锦袍医怪。
她向后d县令大人,烦请把这女子送去治疗。”
县令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