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双卿将这信放于烛台之上,化作一片飞灰,当作没看见过。
若是她走了,这里的人极有可能第二日便会死。
慕容少灵在烛台下祥静的看书,见了修双卿举动,微微觉得诧异,“你助多尔吉成西州王,你只是想报复姜镜奕?”
修双卿轻轻颔首,“不错。”
慕容少灵问:“你若报复去了姜镜奕,谁来登基?”
修双卿对从慕容少灵口中得知这个问题微微有些惊诧,不过她不是没有想过,她笑了笑,只是道:“我心中有数。”
慕容少灵却沉默不语。
修双卿眉目间均蕴含了些许笑意,只是在这份笑意里又多了几分冷意。
多尔吉的突然复宠令王室与朝殿人员都觉得不可思议,在所有人眼里多尔吉只是个废太子,就跟再无用处画上了等号,可是多尔吉偏偏突然又就被陛下给重视了,一时间大臣们私下众说纷纭。多尔吉不去管那些趋炎附势的大臣是如何想的,但是当看到序颂也对自己投来不善的目光,多尔吉顿时觉得心中咯噔了一下,哪里变得突然失落了。
如今的序颂对姜镜奕来说再无用处,对序颂置之不理十分正常,可以序颂阴戾的性子必定不会不怀恨在心,更以如今多尔吉有复宠趋势,必定会开始保护自己,从而对多尔吉动手。序颂已经二十岁了,长相越发随母亲年轻时候的阴柔,他的母亲在后宫称为“琼妃”,如今有势,便知道如何维护现今地位,不少与王后交缠相斗,只叹西州王从未谈过废后一事,后宫两位权重的女人便继续水火不容下去。
修双卿不屑去管后宫争斗,她以前在柘樾的后宫见到的便不少。可是后宫之争于政事而言亦不容小觑,修双卿若要对序颂动手,必不可少关乎到他的母亲身上。而在后宫,琼妃相貌妖娆妩媚,王后则向来是一副温婉贤淑的正妻风范,修双卿记得再过不久便是王后的五十寿诞,不知要如何过,才能让琼妃失宠呢。
修双卿想着此事时,只是呆呆的看着手心上的小红鸟,不再理会王后与琼妃的事情。不知又犯了多久的呆,修双卿倏地恢复到现实中来,将小红鸟小心藏进衣服内,又忍不住犯困了。
要西州王冷落琼妃,后宫中常见的戏码还不简单?王后久居深宫多年,好不容易盼到儿子有用,自然也知道该怎么做。王后同琼妃都有一处弱势,那便都是自己的儿子,只要伤害及自己的孩子,母亲必定大怒,尤其是以琼妃的性子,她膝下只有序颂一个孩子,不是能够做到心狠到弃子不顾的人。王后表面上对序颂亲和可人,实则心中对序颂恨透,她会保护多尔吉,哪怕不惜一切代价,更知道如何不着痕迹的挑起事端,那事端,想必跟世国和姜镜奕脱了干系。
在王后举行寿诞前的那段时间,修双卿一直没有管过多尔吉,由着多尔吉想怎样来便怎样来。自己便在四伏州教城风君与云娆云端三人学习,城风君对修双卿和慕容少灵提前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很是喜欢,虽然城风君对修双卿所送的一切都十分喜欢,正因城风君把修双卿看作了自己的全部。
但是修双卿知道,城风君终归会成亲,组成他自己的家庭。
一只白羽的鸟儿出现在碧蓝纯澈的蓝天之下,修双卿觉得有些奇怪,预备叫城风君抓下来烤来吃,但是意外发现这只鸟儿足间带着信件,修双卿发现是容昭的字迹,这才没有真的烤了吃了。
容昭在信上说,他已到了西州都城,他在西州都城有发现赫冬曲奴的行踪。
赫冬曲奴是久居沙场的西州威名远播的大将军,可为何容昭要告诉修双卿关于赫冬曲奴的消息?那自然是修双卿要容昭如此做的。
修双卿有听闻赫冬曲奴与序颂的母亲还有一层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关系,序颂得叫他一声表舅,这也就是为什么序颂有资格成为太子的一重要因素,必须除去。对修双卿而言,赫冬曲奴不仅能是助序颂站稳足势的至关重要之人,还是与修双卿有不共戴天的仇人。
六年前,修双卿让人斩下沌格的头颅,沌格与赫冬曲奴乃是同宗表亲,即便赫冬曲奴也不喜他这个表弟,可终归是他亲人,怎会不对修双卿心怀恶恨。修双卿之前被抓去西州军营中处以极刑便是赫冬曲奴下的命令,修双卿可以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有没有他一手造就的部分,可修双卿素来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更何况他手下之人打死了那时帮过修双卿的佝背青年。
若没有赫冬曲奴下令,他们怎敢待自己与帮助自己的人?
修双卿至今仍还记得那个佝背青年抱住自己生生被打断腿的那日,他却还能轻拍自己的肩,动作用力却温柔,直到修双卿感到他不再抽搐,僵直的身体倒在自己身上,了无生机。
序颂手中若是没有赫冬曲奴协助,朝中地位定会大大失措,多尔吉该做出一些对自己更为有势的行为来了。至于赫冬曲奴与序颂的关系,他们是生是死,修双卿都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自己满心仇怨。
修双卿看了看正在专心练习画画的城风君,心中叹了一口气,仍是走上前,问:“风君,你可想变得如我这般一样强?”
城风君猛的抬起头,“娘……”
修双卿轻声道:“我问你,想不想?”
城风君很快点了点头,“想!”
修双卿又道:“我要你一个人去陌生可怖的地方,你又敢不敢?”
城风君犹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