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转眸一想,“那大人……那个女孩是?”
“近来就想个法子,给我杀了。”长孙自崇眸中有寒芒闪烁,沉声道:“这丫头留着定是个祸害!”
黑衣男子拱手有力道:“是。”
此刻,正当午时,修双卿与柘樾在东市街头的一间客栈里坐着,修双卿念及柘樾的伤选了个靠里的位置,但还是时不时的向旁边张望,柘樾看出了修双卿的异样,“你在看什么?”
修双卿收回目光,“没什么……”其实她在想,今日怎么没看到镜奕哥哥。
柘樾却还是好奇的向后看去,在他眼中看到有许多人都好像前往什么地方聚集,他想了想,便出去了。
修双卿好奇柘樾去哪儿,吩咐了小二一句,也就跟着出去。
柘樾走出客栈,便往人多汇聚之地走去,走过去才发现原来是一些街头卖艺的,他走过去,穿越人群来到前面,此地设立了一块大木板,木板上挂着许多反过来的小木牌,柘樾久于深宫,并不知这是什么,对此开始好奇起来。
那主事的老板左右看了看,见人差不多了,便就抱拳说道:“今日我小老儿路经此地,望众多父老乡亲给我两分薄面捧个场,我出题您拿奖哎!”说罢,指着一旁的奖品,“胜者,是得到一支我这云竹八孔箫。”他说着,有个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姑娘开始拿着一个铜锣挨个收钱,然后老板说道:“这游戏规则一两五次,由我翻牌,若五次都答对了,便能得到那支云竹箫!”
修国货币是十文钱等于一两,但在此围观的好些人都是寻常百姓,给官吏们坑压得厉害,这一两银子都能买块好的布料为自家孩子添件新衣裳,有哪个舍得给?
那姑娘路过柘樾时,柘樾摸了摸腰间,没有银子给,便将腰间雕刻有桂枝花纹的和田羊脂纯白玉放了进去,姑娘愣了一下,柘樾轻颔首,她向柘樾笑了笑,便向其他人去了。
可一圈走遍,只有两人交了钱,而老板发现这二位交钱的,都是衣裳华丽的人,尤其是那位阔绰得放了块上好白玉的公子,看来这二人都是有备而来,得弄些难的。老板如此心想,待那小姑娘回去,他上前了一步,走向那木牌,开始掀第一块牌子,说:“二位可听好了,这第一题,是答出下面诗句的作者,鲲鹏行云逍遥下,玄鸟舞丹双栖山。行舟浴水渡江南,风吹行蜀不知难。”
柘樾答道:“这是前朝诗人纳兰甲子的《望江畔寒友》。”与他起声共答的还有一人,听他平静自信的声音,柘樾倒有几分诧异,诧异此人的自信。
四下此刻皆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有两句议论的低音传来。
老板看了看那两人,一时顿了一下,再道:“第二题,我们来对上古民谣的下一句,这题是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
没有交钱的人都在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交,他们皆是清贫老百姓,念书的都没有多少,要如何应付这听也没听过的诗句?
柘樾没想到,此题是如此的……
他全文答道:“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这相传是上古朴实的人们为歌颂帝舜之德而创的乐府歌谣《南风歌》。
而与他同时对答的人是一位年纪相仿的男子,声音琅琅入耳,铿锵有力,而又不失温柔,如在门户中饱读诗书的待考书生。只是相隔甚远,柘樾看不到那人是谁,那人也看不到柘樾是谁。
老板又看了看二人,继而翻牌道:“第三题是猜谜,谜面乃是九天女,眼睛俏,绚知意,悬音传。答一个字。”
柘樾想了想,与另一边那人同时说道:“眩。”
“眩光的眩。”柘樾先道。
而那人解释道:“前句,九天女乃是九天玄女的意思,一双美目堆积组成眩字。后句,绚字含有美丽的意思,悬字与眩字读音相同,扣合谜底。”
众人在心中暗暗唏嘘赞叹。
老板不禁心想这些向来都极少能答出的题,在这二人面前竟这么如此易如反掌,他都不禁呆了一下,接着又道:“第四题,是说出有箫字的成语,答不出的一方,就算输。”
柘樾上前一步,另一边的人也上前了一步,这下二人都看到了对方是谁,对方白衣幽然,纤雅出尘,任一个如笔浅绘的神情,皆如漫天星河中如影的虚幻,与他站在一块儿的人不禁都有了自愧不如的心理。
白衣之人淡定的作了作揖,短暂的行礼后,说:“那在下便不客气先来了,第一个,弄玉吹箫。”
柘樾亦还了个礼,一舒眉一扬唇,皆礼貌得当。他长得也可谓雅人深致,风度翩翩,只是他羸弱不禁的身躯与那白衣公子相比来,还是稍逊了一筹。
听到对方开始答题,他稍想了想,也答:“箫韶九成。”
“剑态箫心。”
“凤箫鸾管。”
“楼船箫鼓。”
“村箫社鼓。”
“吹箫乞食。”
“吴市之箫。”
“品箫弄笛。”
“玉箫金琯。”
……
在场的人听着二人你一句我一答的对论,愈发觉得自愧弗如,更崇拜此二人了。
白衣之人道:“玉人吹箫。”
柘樾低头冥思,在他脑海里对箫此字的知识好像就此结束了,一时有些答不上来。
在此的人都看得出来,那身着青衣的人已快近江郎才尽。而那白衣的公子一手负后一手在前,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