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雅之听父亲对这丫头语气很是尊敬,她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女孩是什么人物,但至少不敢对她再向先前任性的脾性了。
在修国,女子地位本就低下,越是还未出嫁的高官千金更不得随意露面街头,此为自甘堕落,恐家族被耻笑。
修双卿也能体会师雅之的心情,幸得娘亲对自己严厉,但从不逼自己学琴棋书画,总是将自己当男孩子养,她若生在别处定像临素华那样各种要求举止端庄了。
师书岚向修双卿赔笑了稍刻,便向身边一齐赶来的仆从道:“还不快将小姐带回房里去。”
“是……”
“慢!”修双卿忙声喝住,再对师雅之道:“你会不会玩叶子牌?”
师雅之不解:“什么是叶子牌?”
叶子牌是修双卿从来在家经常与伙伴一起玩的一种娱乐助兴游戏,想来久居书香门第的大小姐是没有碰过的,修双卿便道:“改日我教教你。”
师雅之想了想,开怀的笑着应道:“好啊。”
刚说完,她注意到父亲严厉的目光,师雅之便端端正正的向修双卿施了施礼,柔声道:“……那便有劳姑娘了。”说完,后面如刀刃般锐利的目光这才减弱。
“不打紧,我在宫中也觉得无聊。”其实修双卿的意思是想之后还有理由进师府。
修双卿看向了师书岚,莞尔笑道:“师大人可有空与我叙话了吗?”
“有,自然有。”师书岚亦笑了笑,向修双卿展出请的姿势请去前厅,待修双卿向前厅走去,师书岚向后瞥了一眼,示意仆人将小姐带回去,下人们领命,亦做出请的姿势请小姐回去了。
前厅内,下人为修双卿奉上上好的岭南药茶,退去一旁后,修双卿抿了一口,觉得比药还苦,难以入喉,她装着大人的模样道:“好茶,好茶。”随后,缓缓放在了面前桌上,心中真不知爹爹与姜镜奕都那么喜欢喝茶。
师书岚疑惑,“言姑娘的身体……”
修双卿淡淡的说:“我身体已经几欲复原。”
“下官那时真当没想到,言姑娘一介女流,竟敢勇于挡在陛下身前,真当令人钦佩。”师书岚端正的坐在修双卿对面,似有所指的寒暄道,“听闻那日陛下为殿下着急心切,若假以他人,定浮想联翩了。”
修双卿轻轻笑道:“师大人的意思,双卿一时未听明白,可否再重复一边?”
师书岚道:“下官只是疑惑,殿下当日自称陛下妹妹,而陛下出自先长歌太后之下,殿下身世,后来又忽然出现在朝殿之上……来的有些突然古怪了些罢了。”
“那师大人的看法是,我是何人?”
“下官不知。”师书岚微微低下头,“不过下官猜想,殿下是开国元城帝赤后之后吧。”
修双卿面容波澜不惊,却沉吟不语。
师书岚似乎很满意修双卿这个表情,但平静的说:“自城帝驾崩薨逝,先帝虽每日管理朝政,却总是不尽如人意,不过两年,体内忧郁加重,愈加如此,更无心管理,几近是任意它去,而又听从先长孙丞相之言,便使得长孙丞相他越加胆大。柘帝继位时,先几年所谏之言本还有利国事,后期见柘帝性情温良,竟就肆无忌惮起来。前些时候,长孙自崇竟还派人在路中插人想要灭我,殿下,若城帝还活着,为何他不回来?”
修双卿目光缥缈的看着杯中青褐色的茶水,“师大人真是人老了,城帝他早就死了啊,还如何回来。”
师书岚怔怔的,看着修双卿,没有说话。
修双卿又道:“若仅凭我当日称自己为陛下的妹妹,便认定我是城帝遗孤,恐有些荒谬了。”她无声轻笑,“我在清澜客栈时说过,我只不过陛下的义妹。我当日若不称自己是陛下妹妹,你们会放过我身边的近侍容昭吗?我又怎会因此见到陛下?”
师书岚依旧没有搭话。
“卿卿如今辅佐现在的陛下,让百姓不再受官府暴力侵害,过上祥和安定的日子,当年先帝与城帝的好坏之事卿卿不愿再过了解。”
“殿下……”师书岚无奈的喃喃道。
修双卿提醒:“不要称我殿下,我与陛下,只是君臣。”
“是。”师书岚这才归入主题,“渝城上的百姓自长孙自崇死后,只是稍有震惊,之后倒也过得如常,当年官暴事件顿时几乎销声匿迹,民声也大多和顺无异,只是对于言姑娘承袭丞相之人,不多。”
这是修双卿意料之中的。
“不过其中也无人敢贸然出来说些什么,许是还没有从长孙自崇残虐暴戾的管制下适应过来,不过言姑娘不必忧虑。”
“嗯。”修双卿简单的应道,目光时不时向外瞟去,如果是按当日风伯所言,别玉真是师书岚身边的高手,她定得引他出来见见。
师书岚见修双卿这时看向窗外,以为修双卿还在想先前他女儿的事情,说道:“言姑娘,下官小女确实被下官与她母亲宠得顽皮了些,还请见谅。”
修双卿转头看向师书岚,有些不解,她正想说没事。空中忽然拂过一阵和风,将草压低,修双卿心中忽然明了一块,道:“师家千金之事随后再议。方才师大人说你在长孙自崇手里逃过一劫,可见手下身法可相当了得,双卿特想借师大人此人一用,不知可否?”
师书岚微微讶异,忽然不明白修双卿的意思。
修双卿便将来意说道:“只因胡家命案一事,这件案子迟迟无法结案,双卿甚是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