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双卿又来到官府,如今广松培的办事速度确是达到让修双卿满意的程度,这日她一来,广松培便说他寻到几处可疑之处,请修双卿前去察看。
来到尸房,尸房内充斥着恶臭,别说要接触尸体,平常是个女子便不敢看,但修双卿哪儿同于一般女子?修双卿拿着面巾连鼻子裹住半张脸与广松培停在胡家人尸体的床前,这样的臭味对于修双卿只是微微皱了皱鼻子罢了,并未说什么。
广松培让仵作过来,说:“昨日下官听过言姑娘之托换了两个有心的仵作,他们在尸房留了一天半夜,今日终于寻到一些有利案情的线索。”
由于胡家的人都由白布盖着,看不到他们如今的模样,但想也想得到是如何可怕,实在为难两位仵作先生在这儿陪尸体过了两日。
二位有半百之色的仵作整齐地站在一旁,其中一人道:“回言姑娘,小人有发现四点异处。”
“请讲。”
一人道:“这其一,是尸体发绿分布之处皆待可质疑,若是寻常仵作资质有限定是看不出来什么有奇怪之处,也是至今叫人疑惑的地方。如今夏天盛来,尸体已快快有腐糜之向,但如今尸绿散布零星,尤其是腹部,竟无一点儿尸绿的迹象。”
另一人道:“其二,这些人腹壁都有大块的黑块,黑块颜色极深,在属下看来,应该是剧毒。我与这兄台一同思索了许久,却都未曾想到什么。”
“其三,其中有二人身上本有些许是自己都不知晓的隐疾,脑上头发里又是给锄具或什么硬物打过留下的淤块,淤疾尚新。”
“其四,我们其中一人去过胡家察看过,就嵌在门外篱笆下面,发现一张包包子的油纸。属下嗅上面竟无一丝气味,很是古怪,就带回来与兄台探讨探讨,却也难以查验,特想请言姑娘让他人来试试,或许对案情更有一步见解。”
修双卿从官卒手中接过包着油纸的绢帕,微微一笑,“多谢二位。”
她心里兴许知晓了,这油纸里装着的包子才是害死胡家的真凶吧。
广松培在旁则说:“回言姑娘,离胡家最近的包子铺只有两家,你来之前下官便派人去寻他们来,现在可要去见见他们?”
修双卿微微侧身,“无需,放了他们吧,他们兴许也不知道他们的包子会害死胡家之人。那凶手,应该是在包子里下毒了。”
广松培想了片刻,皱着眉道:“可是下毒之人是何人?我们如今根本还无线索寻他,在京中若是如此,简直便是大海捞针。”
修双卿嘴角微挑,“无需寻他,他会自己找上来。”
广松培不解,“什么?”
有这张油纸为证物,修双卿更认定杀害胡家凶手的人是锦袍医怪了。可是修双卿又疑惑一点,如昨日司马泞说的,锦袍医怪平臧连律耶堪称西域高手之峰,更以他惊人的医术,为何还要多跑一趟胡家用农具打伤胡家的人?简直是多此一举。
告别县令离开官府,修双卿拿着这张证物去清思堂寻找那位馆主看看。虽说他先前与姜镜奕比试时败了的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但他的医术在京中绝是非同凡响,所以还是想请馆主看看,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来到清思堂后,结果清思堂的人一眼就看出她是先前与姜镜奕一同来的那个女子,此馆的众人便对她没有好脸色过,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修双卿仿若视若无睹,拿出手中的油纸便递给药童,“我想请这里的馆主查查,这张纸上的毒可否能查验得出来。”
药童瞥了那纸一眼,不语。
修双卿又道:“这是在胡家发现的油纸,连官府的仵作也未能分辨出来上面附有的是何物,馆主能力非凡,定能一嗅便知,故而我前来求助,不知这里的馆主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为民除害。”
药童哼了一声,“师父可没空做大善人。”
他语刚毕,修双卿身后便传来一道冷冷的嗓音:“你不去找你身边那比我更厉害的公子,来这儿找我做什么。”
修双卿瞬时欣喜转身,只见药馆内一远处有一人在前背对着她为病人诊脉,随后与那病人说了些关于他那病情的嘱咐,才站起身,转身面对修双卿,随后再慢慢走来,淡漠的双眼看向修双卿手里的纸,道:“这东西,难道你那位公子解不出来?”
修双卿笑了笑,“自然是镜奕哥哥不如前辈医术高明。”
馆主伸出手,示意修双卿把油纸给他,修双卿便乖巧的将油纸给了他,他放在鼻子前轻轻嗅了嗅,然后沉思,在脑海中思索过片刻,微微拧起眉头,“这真是奇怪……”
“奇怪什么?”修双卿心情有些忐忑,“莫非前辈也不知?”
“笑话。**蛊这种阴邪之物,我怎会不知?”馆主冷冷的道,“丫头,你怎会有这种东西。”
修双卿嘴角微扬,略有赞赏之意。高人果然是高人,一嗅便知。
“这是在胡家命案寻找线索时在胡家院内发现的。”
馆主沉沉地思考了一会儿,似在自言自语:“西域人之物怎会出现在帝京……这**蛊想必是先前附在食物上叫人一同吃下的,这纸上已经没有任何气味,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想必是凶手用**蛊下量过多所以导致,不过这显而易见的东西那位公子怎会识不出。”
修双卿不得不说,这馆主是个不服输的人呢……
馆主这时忽的抓住修双卿的双肩,情绪莫名的激动的说:“丫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