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知晓我是谁。”
锦袍医怪救治过不计其数的江湖高手,可就是对面前此人没有丝毫印象,且方才那一击,力道十足,若是他稍微慢一瞬,则必伤无疑。
修双卿顿时懵懵地看着风伯,竟然不知老伯功力如此深不可测。
锦袍医怪本想杀了这些人,可他内力伤损,有伤在身,此刻绝非老伯对手,他便忙用轻功逃开了。
见锦袍医怪逃跑,风伯不屑一哼,不敢贸然去追。他微微歪首,瞥了修双卿一眼,扔给她一个物件,“锦袍医怪作恶多端,我既答应帮你杀他就绝不食言。往后若得到此人消息,可凭此物去铳州城寻我。”
修双卿看向手中之物,是一块质感圆滑的黑石,“敢问老伯,您是何方高人?”
风伯顿时冷冷一笑,“一个死人。”
慕容少灵不解,“老伯这是什么意思?”
“往后有机会再与你们说。”风伯转身就要走,看到躺在地上已了无生息的胡柳,“我能看出这段时间里你们待小柳极好,小柳也十分喜欢你们。卿儿,以你之力好好把小柳安葬了吧。”
修双卿攥紧了手中之物,轻轻的嗯了一声。
“老伯交予卿卿之物,可是密罗氏黑石?”闻声看去,说这句话的人是姜镜奕,“密罗氏黑石只有西域密罗河畔独有,老伯可是西域之人?”
风伯并未因此停下脚步,只余下他尚未偏远的淡淡的话:“我若说是,你们又如何,不是又怎样?”
姜镜奕望着风伯远远离去的背影,愈加萧条。再看修双卿,修双卿此刻再坚持不下,向旁昏了过去,慕容少灵眼疾手快地接住修双卿,他摇头无奈笑道:“她这回可要休养个一年半载了。”
修双卿再醒来,睁眼已是在慕容少灵的山鬼遥楼房中。
她坐起,可一动便痛,好不容易坐起来了,刚进房的慕容少灵见到又将她按回去躺下,掖好薄被,说道:“你现在啊可别想下床,姜公子先前调了一副药,我叫人下去煎去了,我想也快好了。”
修双卿想到胡柳,急忙问:“小柳呢?”
慕容少灵着实不忍在卿卿面前提起:“卿卿……”
修双卿微微垂着头,茫然的说:“我本想好好保护小柳,就像待我弟弟那样待他,带他修习武功……”
“卿卿……”慕容少灵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节哀。”
修双卿歪着头,不让别人看到她眼中浮出的氤氲薄雾,“我以为我有能力保护小柳,但是也是我害死小柳……”
慕容少灵轻抚着修双卿的发,温柔的说:“卿卿,小柳既然不顾生命救你,那便是说他没有怪你啊,你无需自责。你的身体还未愈,先好好休养,过几日,我们再想办法抓到锦袍医怪为小柳报仇。”
“我们的武功加起来也绝非是锦袍医怪的对手。”修双卿低落的说,“我早该听小柳的,什么也不去理会,这样小柳就不会死了。”她说罢,沉默了片刻,小声又道:“少灵姐姐,我想回家……”
慕容少灵这回不知要如何安慰了。
这是修双卿认为是她害死了胡柳,若不是她强行要抓到锦袍医怪,也就不会有悲剧发生。若是要解开她这心结,恐怕还不简单。
自从胡柳逝后,修双卿伤势最重,只能暂时留在山鬼遥楼养伤,随后派容昭去告知柘樾,理由却是修双卿在宫外游玩,留恋新鲜之物,尚还未想回宫。柘樾也未说什么,只叫容昭回她句好好玩儿。
一连过去七日,今日晌午,上山的山路上,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的洒在地上。此刻,一道素雅的白衣身影提着一个三层食盒步履缓缓地上山来,绕过一条又一条的蜿蜒小路来到一座小小的坟前,白鞋这才停下行进。
她看着这座坟,微微顿了顿,想了些什么。才慢慢在坟前蹲下,将食盒里的吃食一道道拿出,嘴里并说道:“小柳,我听说你最喜欢吃鸡腿了,我本来想让清澜客栈厨艺最好的康庖丁给你做只鸡的,可姐姐太坏了,为了教训长孙自崇,把清澜客栈也连累进去了,现在吃不到了,但我找悦酒居最好的庖丁给你做了一只烧鸡,还有你喜欢吃的糯米糍,你可别怪姐姐。”
只有微风拂过。
修双卿坐在坟前,纤细修长的五指慢慢附上冰凉的墓碑,轻轻摩挲,仿佛是在抚摸他的脸,她带着些许哽咽的语气说道:“小柳,对不起……”
周遭空寥寂寂,十分安宁。
修双卿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待着,好像是在赎罪,好像是在受罪。
躲在大树后暗随而来的一行等人微微露出眼睛看向修双卿,脸上都有多多少少的为其担忧之色。
慕容少灵忧虑道:“卿卿这个模样已经七日了,将小柳的死全算在自己头上,饭有时候也不吃,就算吃,只是吃几口,再这样下去怕是连身体也难以痊愈。”
容昭叹道:“可是卿卿这心事只能自己解开,要不然小柳也无法复活。”
姜镜奕微微蹙眉,沉默不语。
容昭忽然眼睛一亮,“你们看,有人来了。”
慕容少灵疑惑,“卿卿身前的那黑衣男子是谁?”
姜镜奕沉沉地道:“他是帝樾。”
容昭不禁问:“陛下怎会知道卿卿在这里?”
姜镜奕也不知。
修双卿还沉浸在心中的悲伤世界里,并未感觉到有人跟来,直到那人唤她名字两声,她才懵懵懂懂的抬起头,看到来人,微微怔了怔,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