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双卿轻轻颔首,“明日我要去看看山上那湖,得先回房了,镜奕哥哥也早些休息。”
姜镜奕只道:“好。”
只是修双卿越过姜镜奕走后,看了一眼楼下坐着的书生,不明缘由的微微一笑,只是一笑而过。
翌日起时,修双卿早与肖怜说过她要去山上勘察,让她留在客栈,这日早早地便同姜镜奕容昭与司马泞三人上山。而容昭和司马泞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生硬的,而容昭虽介怀司马泞先前的身份,但好在这六年来没有杀过一人,也不可能只因一件事便和司马泞吵的不可开交,司马泞又是不爱说话的性子,故而两人走在一起,除了几乎不理会也没发生什么不愉快的矛盾。
修双卿和姜镜奕走在最前面,现在已经到半山腰了,泥土因经过雨水湿润,四人的鞋与衣摆上也沾上些许泥土。只是越走,修双卿越发现有老鼠蜘蛛乱蹿,偶尔还能看到一两条蛇与蚂蚁。
正当修双卿要举步踩下的时候,姜镜奕忽然抓住她的胳膊向后推,并快速道:“小心脚下有蛇。”
修双卿看向先前正要落脚的地方,一条只有筷子那么粗的小白蛇正行动灵捷地一下向上蹿过去,修双卿微微蹙眉:“这山上怎么会有那么多这些东西?”
姜镜奕沉吟片刻,举头看望山顶,沉沉的道了声:“……不知。”
于是只能继续前行看看,可越走,山上的害虫便越多,四人走了一段短短的路程后,便见前方如同成了害窝,密密麻麻地,好似被什么东西吸引,只是在一个地方行动,没有离开别处,好似……有人操纵的一般。
容昭问司马泞,“昨日这里也有这些东西吗?”
司马泞嗯道:“昨日比今日多。”
容昭看向修双卿,修双卿则看向前方,腾地跃起,一抹红影落在一棵树梢,犹如一片落叶毫无重量。修双卿一眼望去,这些鼠疫仿佛已经把半个山头占据,难以步行。
那书生又是怎么到山顶上的?
修双卿呵了一声,果真是他。随后,她向姜镜奕道:“镜奕哥哥,我先上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说罢,她脚一蹬,便化为一条鲜红的凤凰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容昭话还未说完:“双卿……”便见修双卿跃身离开,不由愤懑道:“我们找找看看这里有没有其他可以通行的山路吧。”
司马泞却道:“没有。”
容昭看了他一眼,不语。
姜镜奕四周看去,脸色微沉,似是抑着什么,极不痛快。
这时,姜镜奕看到什么,只见除却他们三人,还有一位不速之客也来了,那是救下落水男孩的男子,今日依着一身褐衣,待三人皆看到了,那男子已经离他们不远,停下脚步,字字铿锵道:“在下箫握瑜,终南山派弟子,跟贵方的红衣姑娘曾在水边有过一面之缘。”
修双卿速度极快,不过少顷的功夫便到了山顶,她落脚最高一块山岩峭尖,在山面看去,只见山顶有一口无水的大坑,而往一旁,好似开了一条路引水,只是那条引水的山渠已经随着泥流消失了。
现在已然明了,果然如她所想,是在人为,可那人又是谁?是不是和垄尾山那件案情所同一人?先前那被抓来的刘氏玉铺行的老板刘筠脾气持得很,宁愿受苦罚也什么都不肯说,真是……
修双卿忽然注意到什么,向一边看去,只见自己脚下站的石头忽然向下陷去,顷刻之间,泥流便如倾覆之势极快向下滑去,修双卿微微一怔,下滑之势巨大,修双卿竟一时忘了以腾跃避开,待意识恢复过来,一只男人的手瞬时抓住了修双卿的手,修双卿立即向那手的主人看去,那人的脸竟是昨晚的书生。
书生抓着下落的她,越发吃力,仍旧微笑:“快上来……”
可他刚说完,他所在的地面也随着下塌,二人一惊,便皆随着泥流滚了下去。
“唔额……”
修双卿艰难的爬起来,映入眼帘第一眼便是书生被划破的脸,她想起方才,这人拼命将她埋在怀里翻身向下,她身上没有一丝伤,但他身上几欲满是伤痕。
幸得他们落到高度不大的山地上,若是随着泥流倾下,说不准都要死。
书生痛苦的皱着眉头,忍了许久,待减轻痛楚,终于睁开眼睛,他刚睁开眼,便连忙去寻修双卿,待看到修双卿在一旁山壁上干嘛,这才稍微安了心。
修双卿转过头,见他醒了,“你那么快便醒了,我还以为要等会儿……不过这样也好。”
书生看着她,默默不语。
修双卿拿着手里的草蹲到已经扶正坐着的他身边,用石头将草捣烂,再看向书生,用手温柔的抬起他的手,一边敷药一边道:“还好这里生有止痛的草药,你忍着,刚开始有点疼,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书生嘴角弯弯,嗯了一声。
修双卿慢而细心的给他敷药,漫不经心的道:“戚公子为何诱我到这儿来,有何目的。”
他不语。
修双卿又道:“戚月。”
戚月笑容不改,“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迟疑一下,道:“书生自负十年寒窗,满腹经学,却只会纸上谈兵,不切实际。而他们为求取功名,绝不会这个时候再去帝京,且你昨日便说你上来过此处汲水,可下面便有一条河,你为何要舍近求远?”
戚月哈哈笑了两下,“好一个舍近求远。”
修双卿这时忽然沉默,沉吟片刻,蓦地抬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