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醒来已经过了正午,温暖的阳光透过窗隙洒到她脸上,她嘤咛一声又缩进被子里,捂了好一会才打个滚爬起来,懵懵的看着前方,突然撞进一双透亮的眼里,背着光她能看到里边小小的自己。
她愣愣的看了好一会,脸慢慢烧起来,躲进被子里,“你别看!”林胥转过身,“没看,起来吧。”虞江稍微抬了头露出眼睛,见他背过身,才咬着唇起来。
出去时老人正带着女人晒太阳,“醒啦,下次别跟着出去了,林胥好歹是个男人,就算身子骨弱些,你也不用那么担心。”虞江有些不知所措的笑笑,“他是个书呆子,只会看书,也不认得草药,我一个人待着会害怕,您别担心,他会护着我。”
老人看着她没再说什么,都是命不好的人,这姑娘蕙质兰心,可惜了。“您把他也带出来吧,我过会给他们看看。”“不用不用,你回去躺着吧。”老人摆摆手,她不相信这么个年轻的落魄夫人能治他们的病。
“就算是出来晒太阳嘛,开个方子调养身体也好。”“那行,麻烦你了。”“没事,您收留我们,应该的。”虞江回房时,林胥正靠着墙等她。
毒一天比一天重,今天的毒还没祛。虞江给他把了脉,脸色凝起来,“拖不了两三个月了,针灸解毒太慢,也没有药配着,赶不上你毒发的速度。”“那就试试另一个方法吧。”林胥很平静,他的身体他知道,已经撑不住了。
“另一个方法……”虞江吞吞吐吐,林胥面色不变,“怎么了?”“很容易出事,我没在人身上试过。”“没事,一样是死,就算林某不幸也不怪夫人,这些日子辛苦夫人了。”
“可是……”“林某会给夫人打点一下,没了我,夫人跟着村里的人出去更安全,不许和任何陌生人走,我把玉箫暂时抵出去,夫人拿着钱去找镖局,让他们带你走,到河泉再来赎回玉箫,我写封信请夫人帮我带去河泉,交给……”
他没说完,就被虞江打断了,她红着眼睛,眼泪悬在眼眶上就要掉下来,“你别说了,我不听!就要你带我去河泉,我能救你,要是不行,我还有药,能解万毒,只要你还有一丝气就能活。”
“若是有夫人早拿出来了,夫人医者仁心,不是舍不得的人,想必这药要些代价,比另一种办法代价还大。”林胥虽是疑问,却是笃定的语气。虞江想编个借口骗骗他,只是她从不会说谎,搜肠刮肚的想着。
就听林胥平静的声音响起,“另一种方法失败的代价是我的命,比我的命重的,是夫人的命,林某向天争了三个月,已经足够,不值得夫人如此做。”虞江张张口,这人也太聪明了吧。
她气急,推着他,“你别说话,快躺下,我不想理你。”林胥失笑,她也太小孩子脾气了,乖乖躺下,任由她扒了他衣服。
这些日子的接触,他有些明白她的想法了,他是她的病人,露出胸膛不过是治病,在她眼里只有针灸,就像她不会生火做饭,却会生火熬药,因为对她来说那是行医理所当然会的。
若是平时,他稍微露点皮肤她就捂着眼,不肯看他,应该是家里那人给她说过了,不许看别的男人一眼。“夫人说说另一种方法吧,林某好有个准备。”
“就是在你身上划开口子,一点点把毒弄出来,其他地方还好,就是心脏的地方,要切开胸膛,开到心里边,稍微错了就会致命。”
虞江在他胸膛处用手比了比,“就是这里,切个口子,要小心的避开大血管,要不然会失血死的,我只在兔子身上试过,总是郁姐姐逼着,随意切了下,所以……”
林胥沉默一会,“夫人有多少把握?”“要是有人帮忙把口子切开,肯定可以,我自己切有一半的机会吧。”“够了,就按夫人说的来。”
虞江惊讶的看着他,“你不再考虑考虑?我们要不然找个……”“夫人都做不到,不会再有其他人了,林某相信夫人。”虞江不说话,她想了想医书上教的,想了想兔子,想了想郁姐姐让她看的死人尸体,咬着牙收了针,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
她出去后,林胥抬起手臂横在额头上,有些颓废,他能忍再痛苦的剧痛,直到最后也不放弃,上天没有负他让他遇上虞江,还是熬不过这一劫吗。
开膛破心,闻所未闻,她医术再好,也不过是个年纪轻轻,心思单纯的小孩子,让她做这种事本就残忍,知道必定失败还让她做更残忍,他不敢相象他死在她刀下她要怎么办。
虞江小心的看着两个人,老人笑着,“别怕,他们疯几天好几天,这几天都没事。”虞江虽然点着头,眼却看着西厢房,没有人出来,她撇撇嘴,小心的过去,伸着手在空中点了几下,始终没敢落下。
这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着她袖子,把她的手放在女人的手腕上,虞江抬头,林胥站在她旁边,神色淡漠,虞江“哼”的转过头,不理他,林胥见她握成拳的左手,心软了,伸手轻放在她肩上。
虞江轻哼着推他一下,就心安理得的受着。林胥没好气的瞟她一眼,还会耍小性子了。有林胥在身边,虞江胆子大起来,触着女人的脉,又触触男人的脉。
“他应该是摔下山崖,脑里有淤血,只要化了再好好调养就差不多了,这个姐姐以前生过病?病糊涂了,不好治,很多药现在没有,等到河泉我让人送些来。”
“这……是是是碧桃她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