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的两个人手里捧着一半的绢帛出了衙门,方脸大汉偷笑不止,兴高采烈地把绢帛塞进了怀里,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而那高个老者却眼泪汪汪地瞅着手中可怜巴巴地一点布,连声叹息,坐在衙门门口不肯离去,大滴的泪珠滚落在绢帛之上。
这下秀秀看出了门道,恍然大悟。果不其然,李玉让暗中跟随他们的衙役将二人再次带回公堂,语气和善地询问那高个老汉:“你既说那绢帛是你的,那么可……可否告知本官,从何而来?”
老汉叩首答道:“草民一家织布为生,那是早上出去卖布剩下的半匹。”
李玉颔首,又问:“你方才因何哭泣?”
那老者摇头叹息,却不敢明言。
李玉也不勉强,转头审问那方脸大汉:“你为何如此高兴呀?”
那大汉乐呵呵地夸赞李玉几句。
李玉并不领情,反而面沉似水地继续问道:“那……那你的绢帛又是从何得来呢?”
方脸大汉急得直冒汗,想了半天才说:“是……是草民媳妇买给草民的。”
“好,那本官现在就去你家询问。”
一听这话,那大汉立刻改口:“呃……不对不对,草民说错了,是草民买给自己媳妇的。”
李玉点点头,不慌不忙地又问:“是从那家商铺所买呀?”
方脸大汉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结结巴巴地答道:“这个……草民不记得了。”
“哦?这么快就忘记了?那么在哪……哪一条街上卖的呢?”
“这……”方脸大汉无言以对。
“这半匹绢帛花了多少银子?这……这总该记得吧?”
方脸男子此刻已是汗如雨下。李玉板起面孔,惊堂木一拍,又连续追问了几句,那大汉的回答漏洞百出,完全不能自圆其说,只得承认绢帛原本是那老头的,老人家借给自己暂时避雨,可雨过天晴,自己一时贪念,见四下无人,便想将绢帛据为己有。
李玉最终将绢帛判给了老人,并当众赞扬老人家助人为乐,老人连连叩谢。而那方脸大汉本应受罚,但那罪责甚轻,且他一再认错,并向老人道歉,那老人家也原谅了他。李玉见他诚心悔改,也就免去处罚了。
一场官司,不用暗访、不必派兵,就这样轻松化解了,省时又省力,秀秀不得不佩服李玉的办案能力。时至今日,她不再忧心那些赈灾的银子了,她相信李玉一定会尽快破案。
下午,秀秀换上了一身白底青花的长裙,带着小宝来到许大夫家。
“许夫人,那孩子怎么样了?”秀秀关切地问。
“好多了,就是不说话,一句话都没有。”许夫人微笑着答道。
秀秀凑到她的耳边,追问:“那有没有再发病?”
许夫人点头言道:“早上有过一次,不过情况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手脚哆嗦了一阵,很快就恢复了。”
“哦,那我去看看他,我给他带了几件衣服,是我儿子的,都没穿过呢。”
小宝在一旁附和道:“嗯,都是新衣服!”
“啊?哈哈哈哈……”许夫人一听,不禁掩口而笑。
“咦,这有什么好笑的吗?”秀秀有些费解,小宝也莫名其妙地一摊手。
许夫人摇头道:“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秀秀和小宝走进里屋,却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小姑娘见了秀秀,立刻恭敬地鞠躬行礼,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嘴角边立刻显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如同绽放的花朵一般。
“娘,你不是说是个小哥哥的吗?”小宝摇晃着秀秀的胳臂问道。
秀秀也笑了,叹道:“嘿嘿,你这女扮男装的功夫比我还深呢,连我都给蒙过去了。”
一句话,逗得两个孩子“咯咯”笑个不停。小宝指着包袱说道:“娘,咱们白准备这么多新衣服了。”
秀秀将包袱放在一边,笑道:“嗯,留给你慢慢穿吧,一会儿我出去买两件裙子吧。”
“要最漂亮的!”小宝一边用小眼珠盯着那小姑娘,一边嚷嚷道。
秀秀瞥着小宝,好奇地问道:“是给人家买新衣服,不是给你的,你高兴什么?”
小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用手使劲挠着脑袋。那小姑娘见状,“咯咯……”笑了出来,那声音清脆如流淌的泉水。
秀秀见这孩子似乎比昨日开朗了不少,于是试探着问:“今天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小姑娘一听这话,笑容立刻僵住了,缓缓低下了头,失落地说道:“我……我不记得了。”
秀秀一惊,“啊?不记得?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家住在哪里?”
小姑娘抬起眼帘,巴巴地望着秀秀,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
“啊?连家住哪儿都忘了!”小宝皱着小眉头叹道。
那小姑娘紧咬住嘴唇,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秀秀低眉思忖了一下,将小姑娘拉至身边,揽在了怀里,柔声说道:“你别着急,慢慢想一想,等想起来了再告诉我,我送你回家,好吗?”
小姑娘嘴角一颤,泪如雨下,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秀秀怜惜地轻抚着小姑娘头,顿时心痛不已。
“你教我武功吧。”小姑娘擦拭了一下腮边的泪水,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秀秀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那些道士有仇?他们欺负你了?”
小姑娘眨了眨水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