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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友军低头看着老本子,没有吱声,心道:
“谈什么-很关键,我也很想知道?你吴总不够意思,明明上次我来调监控-查宁远富,你和他‘有联系’,竟然不告诉我…”
“唉—”吴晓明叹口气道:
“还不是我手爪子痒,喜欢打牌。元旦前后手气背,输了小两万,里面有一万块钱是要付给供油方的。我怕老婆晓得了-和我拼命?只好找宁老大要‘赌博账’。
那天好不容易把他电话打通了,讲好晚上-喝酒、清帐。他居然又耍赖…好人真是不能做?”
“那要看你做什么‘好人’?吴总-和违法犯罪沾边的,那是坏人!”吴天放语气严厉道:
“宁远富是什么时候欠你-赌博债的?在哪里赌的?还有哪些人参赌呢?”
“吴所,你出来一下?”任探长道,起身走向门外。
吴天放眼里闪出一丝疑惑:
事先说好由自己“主问”。-要尽量从吴晓明口中,挖出和宁赖子有关的赌博佬?刚刚问到节骨眼上,怎么能“中断”呢?
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瞬间出现在他脑海里。豹子是组长,先出去再说!
他迅速站起来,走到任友军跟前?
“老弟,你知道-我和吴晓明很熟。看他刚才讲话样子,我判断—他‘没有’说谎!”任探长稍顿道:
“但必须找福临门酒楼邱老板,核实一下?你现在就开车到北伏所-找倪所,让他安排个兄弟陪你,去问邱老板—6日夜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宁远富是不是‘当真’没出现?”
“好!我回头来接你。”天放答应后,往警车方向走——
时间确实能改变一个人!
六年下来,他从一名大要案探员成长为副所长,个中艰辛难以言表。归纳起来,无非是“走正道、控yù_wàng、踏实干”。
而宁远富从腰缠万贯的小老板堕落成一身烂债的赖子,还东躲西藏—甚至性命不保?归根结底败在一个“赌”字上。
人生轨迹及现状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因为他从事的职业,一而再“相遇”!
他与宁远富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06年情人节第二天上午,吴天放跟随程大赶到妙岭,侦探-袁屠夫之死?和袁妻柳光兰谈话之后,他认同可怜女人的看法:
如果袁明军是被害死的,宁远富有重大嫌疑!
他将自己的怀疑向程大和盘托出,等着接受“抓宁光头”的命令?
谁知程大讲-倪所已经发现重点嫌疑对象,就是住在袁家的金洪磊!
正当程勇解释—如何怀疑上“金的”,啤酒王子打来电话:
已找到金矮子,现在泉水村大队部,让程大赶快派人去“审”!
当时在场的—还能派谁呢?只有他吴天放去…
天放走进大队部办公室,看到:
一个穿黄棉袄的矮个中年男人坐在板凳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白墙。倪所正和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人,在抽烟。
“刑警队的人来了,你赶紧想清楚-如实讲?”啤酒王子说完,示意村干部“到门外去”。
吴天放掩上门,刚准备发问—
金洪磊“唿”地站起来,咬牙切齿道:
“你们不抓那个该死的‘光头’,抓我-干什么?”
“金老表,你莫激动-莫激动,你先坐下。我们是找你了解情况,又没有给你-戴手铐,怎么是‘抓’呢?”倪所轻按金洪磊肩膀道:
“刚才问你-你不吭声,你讲的‘光头’-是谁?”
“宁远富-宁光头,妙岭老篾匠的‘大公子’!你们会-不晓得?”金矮子挺着“不坐”,瞪着眼睛道。
“我们知道宁远富,可我们为什么要抓他呢?”吴天放接口问,心道:
“这个矮子气咻咻地指称‘宁光头’,和自己怀疑的一致,难道他掌握有什么线索和证据?”
“明军老表死地那么惨,浑身是血!我怀疑不到第二个人。”金洪磊坐回板凳,绞着一双青筋暴起的乌手道:
“宁光头不光害了我老表,还想杀我?—都是为了‘姗姗妈’…”
金矮子接下来絮絮叨叨讲出—
袁明军如何同情他、照顾他,后来出了“车祸”;曾玲玲保媒,将他撮合到袁家,和老表一家人过。他如何如何拼命干活、挣钱,都是因为“报恩”。
最近一段时间,宁远富好几次酒后—在路上拦住他,讲“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是敢动兰兰一根头发,要你死得很难看”、“该死的屠夫,抢了我‘初恋’,活不过七月半”等等。
他每次气得-都想和宁光头拼命,一想到老表一家3口,全指望他活命,只好忍气吞声…
“宁远富和柳光兰谈恋爱,那是很早以前的事情。袁明军出车祸,没有证据-能证明是宁远富害地。—这些,我们都掌握了。”天放盯着金洪磊道:
“你讲-宁远富多次拦住你,又威胁、又放‘狠话’,有人在场看到吗?”
“没有人看到。宁光头坏得很,有旁人在-装得像个‘老好人’!我老表出了车祸,他送了不少钱。还隔三岔五来家里探望-”金矮子欲哭无泪道:
“我晓得他的鬼心思:一是来看‘姗姗妈’的;再一个—巴不得看到我老表早点儿死。-你们都没见过他看我的眼神儿,凶巴巴的,恨不得把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