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为什么他会这样?”
大夫看了床上那面容绝美的男子一眼,稍微愣了一下神,才道:“这位公子似乎遭遇了重大的打击,所以导致一时心中郁结难散。这是……心病,只有看这位公子自己了……”
心病?
易轻歌皱着眉看着床上那个男人,若不是他还有呼吸的声音,只怕是她都要以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长雪去哪里了?
那个一句话就能把她噎死,总是笑吟吟的欺负她的长雪……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好不容易才把他从鬼门关抢回来,难道,他的心也在那时候死了吗?
易轻歌放下了朝事,每日都守长雪的床前,照料着他。他不吃东西,也不说话,身上一片冰冷的死寂。
只有累了,双眼才会阖上,但一阖上,过不了多久,又会醒来。
他不吃东西,易轻歌只有强性将水蘸在他的嘴唇上,为他续命。
他不说话,易轻歌就陪着他身边,絮絮叨叨的将她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和后面发生的事反反复复的说给他听。
每一次都带着激动兴奋的性情,丝毫不知疲倦。
直到半个月后,他才从床上起来。
而起床之后,看见易轻歌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是谁?”
第二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易轻歌有些失望,她以为,他会记得她的。
在她的提醒下,他的确是想起来了,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而是整个人都静默了下来,眼里满是悲恸哀伤,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冷意,更甚从前,让她更难以接近。
她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和从前一样,他无视了她的问题。
只是道:“在下既得公主殿下相救,可成公主殿下府中幕僚,以报公主殿下恩情。”
那话说的十分的客气礼貌,仿佛,真是为了报恩。没有一点多余的情感。
但是易轻歌知道,他怀有自己的目的。可是即便如此,为了将他留下。
他想做什么,她都竭尽全力的去帮他。他想要权势,她将他引荐给了大梁皇帝,成为了大梁朝堂的红人。
他果真机敏,谋略至深,她不过是助他搭了个戏台,他却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当中斡旋的游刃有余。
他要去北齐,给凤翔使绊子,她毅然助他拿下了使臣之位。
只是……这一次去北齐,却也将他,彻底的丢了……
她不惜让自己受伤,将长雪绑在身边随自己回大梁。可在离开北齐之前,看见那个女人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宿长雪那死了的心,又活了。
可是她不甘心啊……长雪明明已经是他的人了,她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她已经变成他喜欢的那种女子了,为什么他就看不见呢。
几次三番的纠缠和追逐,可每一次换来的,都是严词的拒绝和冷漠。即便是再如何铁打的心,也早已变得千疮百孔,鲜血直流。她想拼最后一次,因为她知道,如果不拼这最后一次机会,她再也没有机会了。如果不把长雪带回去,告诉父皇,自己已经有驸马了,有喜欢的人了。那么……她就会成为大梁和亲的公主,作为和他国友好
结盟的一件至高无上的礼物。
心怀天下……如他所言,她确实做到了心怀天下。因为她所背负的,已经不止是她一个人的命运。从她的肩膀上扛起一个国家的重任的时候,她的命,就已经不是她自己的命了。
可是……这最后赌上一把的结果,竟然是……如此,蚀骨腐心……
晚灵吹了声口哨,从天空飞来的小鸟便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取下藏在鸟羽中的的信纸。
陡然,晚灵脸色骤变。
“王爷。”
下人们恭敬的声音响起。
晚灵立刻将那纸收了起来,藏在了袖中。
而这个时候,一身紫色锦袍的男人已经阔步走了过来。
萧世宁桃花眼闪过晚灵的袖口,问道:“王妃呢?”
晚灵恭敬的拱了拱手,面色镇定从容,“回王爷,王妃出门了,小姐说有点事要处理,晚一点才回来。让王爷不要担心。”
萧世宁俊容有些不悦,声音带着一种沉冷的压迫,“她出门,为何你不跟在身边?”
晚灵的心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下,脸上依旧如常,笑了笑,“嘿嘿,王爷,虽然属下是小姐的贴身丫头,但是也总不能小姐做什么都跟着吧。小姐留了其他任务给我,那属下也只有听命行事了。”
小姐说了,万万不能说她是只身去赴约,以免王爷担忧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萧世宁双眸泛起一丝冷郁,“平日里思思惯你,并不代表,本王也会惯着你。若是你家小姐出了什么事……”
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晚灵心里登时打起了鼓,仿佛一颗心一下子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儿。
“是,王爷。”第一次晚灵在楚怀风以外的人面前,如此恭敬的回应。
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晚灵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只知道,有一瞬间的功夫,像是有一股极强的压力袭向了她全身,令她无端的恐惧害怕。
这种感觉,就像是曾经那位绯萝姑娘和池渊先生带给她的感受。
不,比之他们,九王爷更令人汗毛竖立,阴邪可怖。
再加上九王爷和楚怀风的关系,本来在晚灵心中也算半个主子。所以晚灵会下意识的如此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