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朗的这件事情,表面上看似是因为季文轩一事而死,但是若是细细的查去,定能查到这件事的背后是濮阳候在推波助澜,刚好又加上当年的事情,颜朗死的这笔账会算在谁的头上?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而他,现如今知道了当年的真相,看来是要到了要做选择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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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将军夫人,在颜初雪三岁的时候便得疾病去世,至此护国将军一直未曾再娶,膝下也唯有颜朗和颜初雪一儿一女。
是以,颜朗惨死在狱中后,南安王感念镇守在边疆的护国将军白发人送黑发人,特意恩准,将尸体送回护国府为其大葬。
这是莫大不殊荣。
有了南安王的恩准,不管颜朗是因为做了什么事情而死,朝堂上的一些大臣即便是看在护国将军与王上的面子,也要去上护国府看上一看。
当然,这些人中也包括高仙庸。
护国将军不在,护国府上唯一主子也只有颜初雪了,尽管自己在知道这件事情真相时是如何的厌恨他们,但是毕竟血浓于水,于是她便关闭了悬医阁,去护国府为颜朗办后事。
护国府门前挂起了白帘,府内设了灵台。
临葬入土的头一天,是各个人去送行的日子。
而高仙庸在穿戴好衣服出门时,庄墨去找了他,提议说他也要去护国府看一看,高仙庸没有拒绝。
很快,马车便到了护国府的门前,下了马车,入眼的便是御赐的护国府三个金色大字,在阳光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这三个字,他并不陌生,有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是从心底以这三个字为荣的,只是后来,被现实狠狠的打了脸之后,再一次相见,却觉得极为的讽刺。
心中一股子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便再也抬不起脚步去迈入这个曾经他再也熟悉不过的地方。
身旁的高仙庸察觉到庄墨的变化,关怀的问道:“怎么了?”
庄墨低头想了想,既然他迈不进去这个地方,便不要再强迫自己了吧,于是摇了摇头道:“殿下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你不进去了吗?”
庄墨点头,看向来往的朝堂中人,他道:“这些都是朝堂中的人,我一介布衣若是进去,会惹人非议,便在此等着就好。”
高仙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之后也没有再强求,而是道:“那你就在马车里等我就好了,我很快就出来了。”
庄墨点了点头,在正要折回去时,却又转头看了一眼那正厅中跪着的女子。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间提出要随着一起来护国府。
是因为那个地方是从前经常去的地方,一时间念旧,还是因为担心那个知道真相的女孩,这些天承受了太多的事情,害怕她会被压垮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尽管他是真的担心那个女孩,可是他既然走上了复仇这条道路,今后,那个曾经是属于他的女孩,再也不会属于他了吧。
多看一眼,少看一眼,又有什么不同呢。
他收回了视线,正待回马车上时,却在转身时,碰到了高仙钰。
高仙钰身为太子,原本是不用来的,但是护国将军即将回城,且颜朗又是为他办事,事情败露而死,未免护国将军回来针对自己,他还是降下了身段来了。
不曾想却在门前碰到了庄墨。
想起欧阳覃前遭与他说过的话,南安城风云背后全是他在捣鬼,再见到庄墨时,心中顿时翻云覆雨,看向庄墨的眼眸也恨意明显。
这便是人常说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相较于高仙钰内心的翻云,庄墨倒是显得十分的淡定,他规矩的行了礼,而后便低头站在一旁,不再去看高仙钰。
自始至终,高仙钰讨厌的就是他这种淡定的神色,他心中涌出厌恶,却仰头负手走至他的面前站住,道:“本太子身为一国储君,你一介琴师,是要行跪行之礼,而你方才所行常人之礼,是否是看不起本太子?”
庄墨低眉,恭顺的答了声:“不敢!”
高仙钰不依不饶的道:“那你现在行跪行之礼,本太子便不追究你方才的失礼之罪!”
这样子的一幕,仿若就和之前他入太子府被羞辱一样,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没有一丝一国储君该有的气度。
看来这段时间,高仙庸的做大,他自己势力的逐渐削弱,并未让他有丝毫的收敛。
庄墨心中知道高仙钰是故意的,他是一国太子,而他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琴师罢了,高仙钰这么要求他,而他看样子也没有任何的理由拒绝。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然而庄墨却抬眼看向高仙钰,淡然道:“太子殿下,这里是护国府,殿下这么降身段的来此送行,可是害怕老将军回来找你麻烦?”
一句轻巧的话,成功的戳中高仙钰心中所害怕的事情。
高仙钰心头怒气腾然上升,然而庄墨却并未给他说话的机会,他上前一步,离高仙钰又近了些,在他耳边小声的道:“如今朝堂风向突变,连王上都有意扶持庸王殿下,护国将军一家在朝野战功赫赫,颜公子为何会杀一个小小的禁军统领?这些年来颜公子一直暗中为太子殿下做得事情,殿下觉得老将军是真的毫不知情吗?”
庄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高仙钰,似要将看入他的心里去,而他所说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