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笺的话如平地惊雷,在人群中炸开了锅,众人纷纷看向何大夫人,何大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转过头狠狠的剜着何氏。
这只绿玉钗是何氏送给她的,这些年何氏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她,也是因此,何大夫人才会允许丈夫和儿子与这个庶出的小姑来往。不过饶是这般,何大夫人还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庶出的小姑子,要不上次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提起莫紫笺的生母。而何氏,心里对何大夫人恨的痒痒,面上却还要讨好这个嫂嫂,以求能获得父兄的支持。
她见何大夫人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心里咯噔一声,对莫紫笺道:“大小姐许是看错了,物有相似,这只并不是姐姐的钗。”
何氏威胁的看着莫紫笺,若是从前的莫紫笺兴许会摄于她的淫威不敢言语,可如今的莫紫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于是莫紫笺咬了咬牙,坚持道:“不会错的,据说母亲曾失手摔断过这只钗,后又找能工巧匠以金镶玉之法接上的。”
听闻莫紫笺这么说,众夫人都将目光放在何夫人的头上,果然见那只绿玉钗有一小角的金箔露出,确是莫紫笺说的那样无疑。
见众人都鄙夷的看着自己,何夫人脸色臊的通红,一把将绿玉钗拔下来,气怒道:“这只绿玉钗是人家送我的,若早知道是死人的东西,我也不稀罕要。”何大夫人被莫紫笺下了脸子,语气自然不好,而她的话也证实了莫紫笺先前所说,是郑碧玉拿走了绿玉钗。
郑碧玉拿走别人的东西,竟还谎称丢了,转手送人,这样的品行让一些本来有意与郑家结亲的夫人,不由打起退堂鼓。
其实早在上次菊花宴,清露便发现何大夫人戴着文娴郡主生前的项圈,莫紫笺听说后一直隐而不发,就是为了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予何氏母女一记重击。
“何夫人刚才说谁是死人呢?”一道低沉女声从人群后传来,竟是莫红缨。
她方才在孝元帝面前告了片刻假,打算来看看莫紫笺,却没想到正让她撞上何大夫人出言不逊,侮辱已故的文娴郡主。
文娴郡主对于莫红缨而言,如师如母,因为莫夫人早逝,莫将军又常年在外征战,所以莫红缨上到读书认字,下到衣食起居,是由文娴郡主一手操办,所以莫红缨这辈子最尊敬的人,不是孝元帝,也不是莫将军,而是将她带大的长姐文娴郡主。
众人没想到莫红缨会突然出现在后宫,而且出现的时机竟这般凑巧。何氏脸色变了一变,躲在一旁不说话,何大夫人则憋的满脸通红,嗫嚅着道:“莫将军,我……”
不等何大夫人替自己辩解,莫红缨便冷着脸将她手中的绿玉钗抽了出来,转身交给身后的筱风,吩咐道:“拿回去找人洗干净,再焚香三日,好好去去那些邪气,免得污了卿卿。”
“是。”筱风答的异常干脆,语气十分轻快。她也看不惯何大夫人方才的嚣张态度,幸好有人让她吃瘪。
莫红缨看何大夫人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什么脏东西,满是嫌弃,她看了一眼时间,对莫紫笺交代道:“卿卿,小姨先回去了,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让筱风过去找我。”
与对待何大夫人截然不同,莫红缨的语气异常温柔,然而这温柔只是对莫紫笺的,她临走之前扫视众人的那一眼,让在场的人不由的浑身一个激灵,那是在战场上拼出来的凶煞之气,与内宅夫人们的阴私算计完不同。
等莫红缨走远了,莫紫笺才拦住想要离开的何大夫人,冷淡的道:“何夫人请留步,何夫人上次在菊花宴戴的那个项圈也是亡母的,还请归还,另外,何少爷那有一块手帕,不知是二妹妹何时给他的,也请一并还给我,多谢。”
莫紫笺这话一出,关于两人有私的流言便不攻自破。何氏母女既然能把从莫紫笺这得的东西给何大夫人,自然也能将莫紫笺的手帕送给何泉。而这些夫人再往深里一想,郑碧玉为何要将莫紫笺的手帕送给何泉,加上何氏是莫紫笺的继母,这里面的水可就深了。
“何夫人,我虽不知你跟何氏打算玩什么把戏,但也多少能猜到一些,我劝你一句,还是趁早打消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免得吃不着羊肉,还惹得一身骚。”莫紫笺小声在何大夫人耳边温柔的道,警告她不要再打自己的主意。
何大夫人看着言笑晏晏的莫紫笺,想起她对何泉做的事,后槽牙咬的吱吱作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小贱人,咱们走着瞧。”
“好啊,老贱人。”莫紫笺笑着点头,不理会何大夫人杀人的目光,翩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