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生命的车轮,滚滚向前,爱过的人像路边的杨树,次第消失,直至再也看不见。老态龙钟的我,兴许偶尔,会有一个普鲁斯特的午后,窝在深陷的沙发里,听着若干年前美术教学楼传来的爱的罗曼史,闭上眼睛,再现那个身着太阳色系超短裙的少女,飞奔出琴房,跑向弹吉他的卷毛男孩。
想起初恋,只在我脸颊轻碰了一下的凤凰县沱江镇小子,与我结缘,是因为一次晚自习后的雪仗。
在我高三那年冬季,一个南方少有的大雪天之后,下了晚自习,我们班几乎全体男女同学对打雪仗,一路从教室打往寝室,这小子一直追着我打,他捏的雪球在我的后背以及我的头发上不断开花,我打不过就求饶,然后说
“我比你大一个月,你得让着我呀。”
然后他羞涩的朝我大喊一声“姐”就跑走了。
此后,凡单独碰上了,他都叫我一声“姐”,后来不知怎的,我玩的好的女同学中有人知道了,我们是人组,不好意思,请让我厚颜的,借一二十年后的火爆偶像剧流星花园中的名词一用。
除我而外的中,有两个成绩好一个体育好,可能因我是班里管文娱的,所以成了四人组的中心,她们仨偶尔会有学习以外的问题求我解答,成绩好的向丽问过我喜欢什么职业,说她喜欢当警察,后来她真就去读警校了
体育好的r,至今我已想不起来叫啥名了,是我chù_nǚ座强迫症自我暗示下的选择性失忆还是她大学教授家长给取的名字太高深拗口难记两者原因或许都有吧,我只依稀记得,她的名字里有不常见的字,不太好认读。
那时这朵花儿,对那个用雪球追打我,引起我的注意,由此成了我“弟”的小子,暗恋或已有些时日,便托成绩好的田芳向我求助。
记得那在一个没有月色的夜,学校网球场上,隔着网,我与田芳都双手抓扣着拦网,微微摇摆着,她说受人之托,要我去跟我“弟”说,有人喜欢他。
是那谁谁谁,脸皮薄得矛盾戏剧又冲突,自己不好意思直接向喜欢的男生表白,也不好意思面对着我说要我帮助她传话给男生。
不过出于姐们义气,我不假思索,便答应了田芳这媒婆一号的委托,在听完田芳说的事后,我自认媒婆二号。
然而,并不像我答应时那么爽利索,我也一样羞于启齿,迟迟没将自封的媒婆二号付诸行动。不晓得是原托等不及,还是转话的田芳等不及,田芳又一次催问我跟我“弟”说了没有,我说没有,她说那就她去说吧,我说也好。后来就有见到过,在课间时间,田芳几次跟我“弟”在一块儿聊得很欢乐,但都是在有人群的地方。
我不敢肯定,田芳到底也有没有勇气说出那事来,便暗中观察了座位就在我前面的我“弟”几天,但并没发现有“变异”,于是我倒也变急了,头又去问田芳
“说了没有哇”
她答我说
“没有,还你去说的好。”
然而真又要轮到我头上时,我也又怂了。虽然平日我与前桌也照常打招呼,但此事还是一再被延误。
三个来后的时间拖延,女事主急得终于自己主动找我说,要我帮帮她,说她好好好喜欢那男生,一定要我把话传到,我又答应了。此后我就一直在计划着,到底要用什么途径方式把话给传达到。
一天晚自习,本来要来补课的数学老师迟迟未到,前排我“弟”起身刚出去教室没多久,数学老师就进来了,顺手还把教室门的插锁给插上了,因外面正下大雨刮大风,我们教室门正对风口,雨水都拍打得到门上。
一会儿后,我前排到教室门口敲门,但老师正讲到兴头上,没有马上去开门。
“砰砰砰”
门外的敲门声猛烈了,老师这才过去chōu_chā锁开门,并问进来的我前排干什么去了,为何晚自习要迟到。
而此刻我看到,恍若明星加环一样,左右甩了一两下头,把湿漉漉发梢上的水珠甩得四溅,昂首挺胸走进来,穿过黑板与讲台之间,穿过老师身后,再右转直走到我面前坐下的小帅哥,停顿了一下后,才不紧不慢地,答一路目送他到座位上的数学老师说
“上厕所去了。”
老师呆了一下,接着继续讲课。
我并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到黑板前,看那一手举着大大的木质三角尺,一手捏着白色粉笔,专心讲解题目的数学老师,而是注视着衣服后背有水渍,直挺挺坐着,湿湿的头发透露着莫名状的,前排座位上的我“弟”,我猛然发觉,他好有英雄气概
我这才注意到我的前座,他头发天生带自然卷,从他后脑门看去,湿润的一丝丝微微弯曲的发型,把他修饰得有些艺术感,或是散发着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味道。虽然我并没发现他有有关艺术方面的特长,但他平日里言谈举止流露出来的整体气质,可以说是算得上班草级别的。
到这时候我感叹,我才真正体会到和了解了,我那花痴姐妹的心理活动状态
替人表白爱慕的时机,终于让我等来了。
一次午餐时间,我去食堂比较晚,在去的路上远远瞧见,独自一个人拿着饭盒走来的,那个头发有着微微天然卷的他,我条件反射地速构想就在他走到有石阶路段的那地方与他会合吧。
因为那段阶梯路的两侧都有保坎的围墙,并随着向下的石阶,路两侧的围墙是逐级升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