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与倦意袭来,长歌倒头大睡,抵不过铺天盖地的睡意。
付凉笙帮她盖好了被子,又去洗手间拿了毛巾给她擦脸,留了一盏昏黄的睡灯,蹲在床头,认真的看着她的睡脸。
时间仿佛在某一刹那静止不动,付凉笙的眼眸里突然簇满柔情,好像在一个狭小的荷塘里,百花齐放簇拥成群。他的眼眸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褐色眼珠里带着墨绿的幽光。他的指尖轻轻的撩起她眼角的发梢,她睡的可真很沉,嘴角带着一抹浅笑,也不知道是谁在她的梦里铺撒柔情。
他把她的手从被窝里掏了出来,指尖在她的掌心一圈又一圈的打转,久久才牵起她的手,静默又怜惜的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很久很久。他的眼神专注而迷人,细细的感受着她指尖的触感,最后贪恋不舍的亲吻着她的掌心,默不作声的替她盖好被子,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晚间月亮很大星光点点,他坐在阳台上看着眼前的天地,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没有他的陪伴,她会不会过的很辛苦。空气中一声绵长的轻叹,微风突起,付凉笙揉了揉鼻子,脑子在某一瞬间空白如纸,他看着手里莫名其妙出现的铜色戒指,脑中一道沉郁的声音飘过,成了他一份独一无二的记忆。
长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站在一座高峰的峰顶,峰顶上有一颗巨大的古松,古松之下是一块坚硬而平整的大石头,石头的中间有一圆形石台,奇怪上摆了笔墨纸砚,一个穿着古装的孩子正在作画,奇怪的是这个孩子比许卿矮了一截,却跟许卿长的一模一样。
她由衷的觉得那个孩子很亲切,他心无旁骛的拿着一支毛笔作画,她默默的站在一旁,奇怪的是那个孩子并不反感,反而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脸。
“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呀?”长歌好奇的问了一句,才发现画中的女子,除了服装,其余的跟自己十分相像。
“我曾经告诉过哥哥了,娘亲,你忘记了吗?”
突然一阵强风扫过,眼前的景象被扫荡的荡然无存,白雪皑皑的山顶什么也没有,雾气散去,只有一深一浅的脚印向山底蜿蜒而去。她突然觉得心里好难受,像是被人生生挖了一块肉,很疼,很痛!
她想要站起来去追寻那一串脚印,脚底却像灌了铅一样,举步维艰。四周风雨刮来,她冻的透彻心扉。雪地里突然出现了一匹两人高的雪狼,在风雪里对她呲牙咧嘴。长歌心里害怕极了,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雪狼一步一步的靠近,最后一口咬断了自己躲避不及的手臂。
长歌一身虚汗的从梦中惊醒,手臂的疼痛依旧很清晰,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急匆匆的跑到许卿的房间看了一眼。许卿并不在房里,她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六点四十了。
出门的那一刹那,阳光与地平线齐平,万丈光芒刺穿天际的薄雾奔腾而来,她赤脚站在光滑的木板上,头一回觉得日出也可以这么震撼,不由的看愣了。
“醒了,早!”儒雅雌性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长歌呆呆的转头,发现付凉笙正穿着浴袍,单手拿着白色的毛巾擦头发。
“嗯……早啊,你看见许卿了吗?”长歌不好意思的瞥过头去,心惊胆战的咽了一口口水。
“舅姥爷带着许卿跟青安一大早出门了,说是去公园看别人跳舞,早餐一会就好,你先去洗漱吧!”付凉笙笑了笑,自己包裹的够严实了,除非她想象力丰富。
长歌非礼勿视的点了点头,蹑手蹑脚的走回房间,在心里暗暗的呸了自己一下,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平常的狗胆子哪里去了!
付凉笙一边擦头发一边宠溺的浅笑,回房间换了衣服后开始准备做早餐。
长歌洗澡的时候又回想起了昨晚的梦境,那个画自己画像喊自己娘亲却跟许卿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孩,他的名字,他的名字是什么来着,好像就叫李许诺!
长歌脑中嗡的一声回鸣,那个小孩叫李许诺,许卿,许诺,如果许卿是哥哥他是弟弟,难道自己将来还会有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为什么姓李,难道自己以后会嫁给姓李的人?长歌一瞬间懵逼了,怎么可能,自己认识的姓李的本来就不多,只是做梦而已,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
手机突然嘀零嘀零的响起,长歌吓了一条,匆忙的裹好浴袍去接电话。拿起手机的那一刻,她定了定心神,不知道该不该接,犹犹豫豫最后还是点了接听。
“喂,礼安学长!”长歌心里落了一拍,有些害怕对方会说出恶毒的话语,会推翻他之前留在自己这里所有美好的形象。
“长歌……我……”电话那边停顿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有厚重的呼吸声,让长歌听了心里越发的难受。
“如果没什么话,以后就别联系了,你未婚妻知道了会影响我的生活,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你放过我吧!”长歌鼓足了勇气,然后凝神屏息,害怕的闭上了双眼。
“长歌,你不爱我了吗?可是我还深爱着你啊,你怎么可以如此绝情,未婚妻又如何,她毕竟不是我的妻子,我们还有机会的不是吗?你是不是嫌弃我没有龙晟赫有钱,你是不是嫌弃我没有付凉笙好看,可我敢对天起誓,我一定是最爱你的那一个。那天我只是一时冲动说了胡话,你原谅我好不好,长歌,我真的好爱你,你做我的女人好不好,我会用一生一世来对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