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理苦心策划的演讲从开始失败到最后,只能草草收场。
原本在人事任命之后可以顺势来一段表演,以图挽回些场面,奈何局面已经失控,这种时候再派人上去填坑显得居心叵测。何况这么大件事不可能瞒的住,一旦做出这种决定,大老板孙远非不拿他是问才怪!
哪有领导挖坑让员工去填的道理?
即使两位台柱子临场反应够快,包袱随口就来,不恰好衬托出他的无能吗?
隋云东和韩雯雯看起来都挺听话,但这两人的眼珠子一个比一个转的快,指不定会有怎样的段子明嘲暗讽!
至于新的人事任命,或许后者会觉得落了实惠,对他会有感激之情。前者没得到好处不说,还揽了个艰巨任务在身,鬼知道能不能维持之前的水准。
即使吴莲花的事情他既往不咎,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隋云东是不是一直对他怀恨在心?
既然如此,还是各回各家,各想办法,省的填坑不成变挖坑。
一想到这,刘经理就觉得胃疼,有些怀念医院那张病床。
和他相比,客人们更不爽!
满心期待得不到满足,散场都散的比平时更快了些,尤其是那些一心想看表演,对于大热天吃火锅不感兴趣的人们,更是觉得自己花了冤枉钱!
都怪那个短粗胖!
什么狗屁领导,想出风头想疯了吧?
真以为自己才华横溢,搁哪都能吸引一票人?
做梦!
和客人相比,辣乡源的员工们心情有些复杂。
戏演砸了没什么大不了,重新来过就是,客人走了不要紧,回头客多的是。但这次演砸的是领导,掌握生杀大权的刘总,会不会一气之下找人当替死鬼?
阿辉已经被开除了,阿广据说正呆在家里反省,何时能来上班还不一定。他们若是触了霉头,会不会也像两人一样?
现在下岗工人那么多,满大街乱跑找活干,据说还有想不开上吊自杀的。要是一不小心丢了饭碗,哪儿会有好日子过?
既然形势不妙,还是谨言慎行,省的惹祸上身!
“小王你尝尝有啥区别?”
下午四点过是店里最清闲的时候,王丽正躲在角落里打瞌睡,耳边响起了老张的声音。
抬起头,瞧了眼两盘几乎一模一样的家常豆腐,才想起来刘经理吩咐过的那件事。
拿起筷子尝了尝,又仔细回味了一番,摇了摇头。
“没吃出来有啥不一样,你呢?”
老张也摇头,一脸好奇,“刘总咋和你说的,这油比咱们平时用的便宜多少?”
“便宜多少?”王丽想了想,又摇头,“不知道,他都没跟我说这油是从哪来的。”
“我估计可能便宜的多,不然不至于这么小心!”老张言之凿凿,一脸期待。
“嗯有道理。”王丽沉吟了一会,脸上浮现笑容,“是个好消息,既然咱们都吃不出来,客人也挑不出毛病。”
一听这话,老张猛点头,“刘总这下该高兴了吧,你和他汇报的时候,别忘了提我的名字。”
王丽斜了眼对方,笑道:“我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
老张搓着手,忙道:“当然不是,我是怕你怕你贵人多忘事嘛!”
王姐摇摇头,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又看了会远处的装饰,直到老张端着两盘豆腐走远,才幽幽开口。
“贵人太多事,贱人事太多。现在好了,夫妻双双把家还。”
中午的客人不欢而散之后,晚上的客人诉求再满足不了,辣乡源这面招牌显然要蒙尘了。
所有人心知肚明这一点,于是当刘总的演讲告一段落之后,董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而是抓紧时间安排人手,好让两位台柱子有空凑到一起攒本子。
她的想法很好,结果却不怎么美妙。
韩雯雯去了不到一小时就回来了,气的直哼哼!
董娟一瞧顿时着急,忙问起原委。
原因其实很简单。
两人都是野路子不假,但经历不同,性格差异又大,再加上没有现成的剧本排练,很容易因为意见不合导致问题重重。以他们两人的目前状况,临场发挥时还能配合到一块,刻意训练时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一个卸磨,一个杀驴,不吵架才怪!
说白了还是太年轻,对这种事情没办法妥协,都认为自己的思路是对的。
董娟是过人来人不假,但她可没有相关经验,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先安慰一番,回头抽空了再问。
冷静了一会之后,韩雯雯也不像刚才那么委屈了,开始娓娓道来。
董娟听的很认真,就差没做笔记了。
隋云东小时候在农村长大,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鬼,坏点子一抓一大把,最擅长挖坑埋人。长大了也好不到哪去,缺点毛病一样没改,唯一值得炫耀的是脑袋里装的东西多了,无论挖坑还是搞笑都颇具水平。
这货真没什么能拿出手的才艺,但不缺幽默细胞,脑袋里的段子又多,最擅长即兴发挥活跃气氛。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店里偷尖耍滑的表现才没有引起众怒,否则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在他看来,表演什么的就是玩儿,不用太正式。最好能把所有人调动起来,你跟我拽黑话,我跟你说暗语,只要氛围一活跃,包袱还不随手拈来,人人都能当演员。
所以他觉得没必要把节目形势固定下来,想办法引领客人一同参与,才是王道。
韩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