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笑颜如花似往常一般浑然不在意,仿佛是在向朋友道喜一样开心,白玉兰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的就扭头看向儿子宗政明臻。
宗政明臻眉头深锁皱的两条眉毛都连接在了一起,见梅心的反应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他有点儿措手不及。按照他的想法梅心得知他出京以后肯定会非常非常生气,毕竟裴凝烟是跟着他母亲一起回来的,他去接母亲也等于是去接裴凝烟。所以,生气的同时还很有可能不理他,甚至还有可能揍他一段,但现在她竟然跟没事儿人一样是怎么回事儿?
不介意吗,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完全不在乎吗?
怎么会这样呢,难不成是自己太高估自己了,以致于她压根儿就没有喜欢上自己,就没有爱上自己?
不,不可能,如果她对自己没有一点儿感觉的话那为什么会同意自己住在凉王府养伤呢?为什么不等自己伤情稳定以后就执意把自己送走呢?
疑惑思索之间裴凝烟开了口,施施然上前行礼道:“民女裴凝烟参见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民女在家时就一直仰慕长公主的威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被落秋吓破了胆她不敢再阴阳怪气,也不敢再胡言乱语,说完以后就规规矩矩的大礼参拜。
先前在马车中听到了她的话,知道这又是一个表里不一虚伪至极的闺阁女子,梅心淡淡一笑说:“只听说裴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想到口齿也十分伶俐。老夫人,恭喜您,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媳妇,与侯爷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就在此先恭贺二位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了。”
经过安琦正的刺激她突然间想通了,她一个携仇归来的重生之人,最重要的任务是保护家人,是镇守凉州,而非嫁给宗政明臻。况且她肚子里还怀着两个孩子,怀的还是太子的孩子,嫁给他也未必幸福。
沉浸其中于他无益,于自己更是有害,还是默默的放下吧。如此一来二人又回到最初的时候,各自安好。
白玉兰有些懵了,觉得梅心铁定是误会了,她神情急切的脱口而出道:“不,不是,心儿……”
话才出口就被梅心打断,只听她郑重其事的说道:“与老夫人相识以来还算是投契,但心儿只有我家人才能称呼,以后劳烦老夫人改改口叫我的名字吧。”
到底是长辈,前一段时间又受她照顾吃了她许多东西,梅心不想把话说难听了。
“心儿,王爷到了,该走了。”安琦正适时的出现自然而然的搂住梅心的腰,然后又举止亲近的说道:“外头风大你腰又不舒服,上车吧,一会儿王爷该担心了。”
碍于众人在场梅心没有打掉他的手也没有躲开,任他搂着自己看向白玉兰说:“真是抱歉不能陪您说话了,改日我到府上贪玩您。我与我爹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告辞!”
点头示意转身离开,梅心毫不犹豫的走了。
宗政明臻想追上去,想拉住她,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可谁知一转头他就看见了禁卫军大统领肖启辰。知道他一定是皇上派来找自己的,他忍住了,想着等以后再说。
梅战南养伤期间肖大统领就曾前去王府探望,如今在这儿碰到自然要下马拜见。二人寒暄之时梅心走上前,行礼之后就淡淡的说:“爹,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天黑之前还要赶到庄子上呢。”
估摸着是皇上收到了爹爹出城的消息,肖启辰以最快的速度赶了上来。
“庄子上好,清静,对你养伤有利。是新台的庄子上吗,听说那儿可有温泉呢,我也想去泡泡。”身为梅战南的至交好友肖启辰十分尴尬,特别是梅心还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来意更是很不好意思。不过,皇命不可违,他也没有办法。
由于伤势严重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梅战南并没有下马车。他坐在马车中靠在软枕上漫不经心的说:“想去就走,我正愁没伴儿说话呢。说起来也有两三年没有见弟妹了,刚好庄子那边儿才收拾好,你带上她们一起去心儿也有个伴儿玩。不瞒你说我家那臭小子也快回来了,我正想问问弟妹这京城那家闺秀好呢。”
彼此试探心中发寒,梅战南对皇上的赤胆忠心彻底凉了,也忽然间发现女儿说的对,自己不能再愚忠愚孝下去了。
看昔日好友梅战南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一点儿都不防备,肖启辰的心里五味杂陈。他并不是无情无义的无胆之辈,更不是自私自利薄情寡义之人,但皇权巍巍他又无可奈何。对于皇上的吩咐除了照办以外他别无他法,所以,最终他还是顺势答应了。
不敢与梅心对视,生怕这位耿直又不擅权谋的姑娘会说出他不想听到的话,肖启辰道:“今儿太匆忙了,等我回去跟她们说说。过两天吧,等过两天我休沐带着她们过去,到时咱们好好杀两盘。”
从前他还是凉王世子时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下棋,那时皇上还不是皇上,还只是四皇子,还只是他们的好朋友。
张口应下肖启辰朝宗政明臻等人走去了,梅心不想再跟这些人多说一句话,跳上马车他们就即刻启程了。
看女儿逃命似的想要尽快离开这里,梅战南有感而发道:“看来真是上心了。”
女大不中留,这真是对宗政明臻动了心,只可惜那臭小子要成婚了,女儿的喜欢注定要无疾而终。
怕他担心梅心没有承认,苦涩一笑道:“没有的事儿,就是从庙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