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清晨告别营地,离开水源,开始最后一天的行程。我们刚从砖房绕过一座山头,清风过处一股奇异的清香飘然而至,看到前方山坡一片绿油油的植物,在阳光的照射下每一片叶子都发着绿油油的光,我从香味判断前方的植物种类,是椒蒿独有的奇特香味。狂奔过去,一丛一丛的椒蒿绿油油的铺满了整个山坡,细看,细细的嫩叶上有几滴露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我们站在椒蒿丛中,掐一点椒蒿嫩尖放到嘴里,先是一股椒蒿独有的奇香,味道有点像薄荷,但比薄荷浓郁,舌头感觉麻丝丝,最后慢慢咽下,一股清香传过舌尖进入身体内,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在散发着香味。
我对椒蒿情有独钟,曾经在南山菊花台寻找过椒蒿,只找到过一棵。在南山庙尔沟长有几棵,每年夏季过去掐一点,回家炖鱼吃。
椒蒿是一种野菜,营养价值奇高。乾隆年间,锡伯族官兵在西迁时发现椒蒿可以食用,而且这种野菜与鱼绝配,他们在途中跋山涉水,环境恶劣,物资匮乏的情况下,发现只要有河水流淌的地方就会有椒蒿,奇香无比,捞几条河里的鱼去鳞开膛洗净与河边的椒蒿直接炖在一起,不用放任何调料,都是一顿美味的舌尖享受。我小的时候吃过一次,记忆深刻。后来,虽然也吃过土豆丝炒椒蒿、羊肉椒蒿汤饭、蘑菇椒蒿拌面,味道与小时候吃过的椒蒿炖鱼相比还是欠了那么一丝味道。
从此,我每到一处有水的山坡上,总是会不由自主的闻闻有没有椒蒿的清香,原来这么一大片的椒蒿,像是与我约好了一样在这里等着我。山坡地表下层一定是有暗流通过,椒蒿的根部深扎在暗流上,才能常年长在这里。掐一点椒蒿的嫩叶装到背包的侧兜上,在椒蒿的奇香环绕下,轻松继续前行。走到了传说中干燥无比的干沟,有奇香环绕也不觉得难行,看着两边的山峰,山峰变化成各种有趣的姿态:有的像手持金箍棒的孙悟空,有的像持杖的老翁,有的像持花篮的仙女。远处山峰上有两只骆驼立在那里特别吸引眼球,像是在眺望我们,我给老公说:“看那两只骆驼。”这时,狼行说:“那两只不是真骆驼,那两座山峰看着跟真骆驼一样,有好多徒步的驴友都到跟前去看过,确认是山峰。”我站在那里望着山峰,有一些疑惑发呆,老公要去探个究竟,快步超那个方向走去。
我继续缓步前行,老公还没有回来,我已经走出干沟沟口,远远看见迎面过来一个骑驴的人,此人倒骑驴,背面对着我们。小的时候看过阿凡提电影,一直很奇怪,阿凡提为什么要倒骑驴,难道是为了显示与众不同,还是为了其他原因,刚好在这里遇到一个倒骑驴的人,可以从这个人这里得到答案,等他走近我时,我走到他对面,面对着他打了个招呼,对方是山里的维吾尔族老人,不会说汉语。我们俩对话很困难,这时,小王也走到了跟前,看我们俩的对话类似鸡同鸭讲,干脆帮我翻译。美国人小王不仅长相帅气,还会讲一口流利的维吾尔语。最后,小王给我讲老人倒骑驴是有两个好处,第一可以防晒,第二可以节约水。
小王翻译完走远了,我要等着老公回来,减缓步伐散漫的走着。看着秋天的夕阳映照在路两边密密麻麻的芨芨草上,一阵风吹过,一丛丛婆娑的芨芨草格外引人注目,我开始欣赏起这路两边密密麻麻的芨芨草。原先,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欣赏过芨芨草,一是因为芨芨草太普通,没有鲜花的芬芳,吸引不了嗅觉;二是芨芨草喜欢生长在干旱的荒野上,我们每次走到干旱荒野时,都像是逃离似的匆匆路过不曾停下脚步。这次有时间有闲心,便可仔细欣赏这芨芨草,第一次双手满捧起起芨芨草的枝叶,发现它虽然没有鲜花的芬芳,但却有一股干草的清香,味道就像是在阳光下暴晒了一天的被子,吸收了一天的光照之后储存了一股阳光的味道,干燥而健康。成片的芨芨草倔强的成长在这缺乏水源的干旱之地,随风摇曳着身姿,不论有没有人欣赏依然展示着自己的坚强和美丽,好像在说:无人欣赏,我一样摇摆。
走了一段路,看见狼行在远处站着等我,我快步走近,疑问的眼神望向他,他指指芨芨草丛,我往芨芨草丛望过去,草丛中猫着一条巨型犬,通体黑色,毛发光亮,健康而精神,眼睛冒出狡黠的目光,聪明的知道用草丛作掩护,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这条狗,它是守在这里准备狙击猎物。狼行说:“看到了吧,那条狗有你那么高了,它要扑过来,你都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在狼行的掩护下顺利的通过那条狗的狩猎区,没走多远,老公回来了。给我讲两只骆驼确实是山峰,小山峰常年风吹,就形成了型似骆驼的模样,吸引住了过往人们的目光。
到了约好的上车地方,没有见到车,山里gps显示的位置不一定准,但误差也不会太大,大部分队员还在后面漫步缓行。反正在原地也是等,老公自告奋勇去找车,看他上到对面山上最高峰,看到远处确是有一辆车,超那个停车的方向走去。
我闲着无聊,与已经到达的红霞、小王、马丁、翠花4位国际友人合影留念。
这时,老公已坐着车回来了。
等大家都到齐,坐到回程的车上,还有三个多小时的路程,随着车身的摇晃,慢慢睡着。
梦见回到了解放前,自己变成了地下党,拿着